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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九章 赐婚
李林甫立刻附和，躬身道：“启禀陛下，太子殿下所言极是，秦川北境之功固然该赏，可他犯下的过错也绝非小事，功是功，过是过，岂能混为一谈？如今陛下要封他为侯，臣以为此事要在斟酌斟酌，若凭功便可抵过，岂不是向天下人传递‘有功便可不守律法’的信号？恐难服众啊！”
“你这老匹夫！”秦国忠本就装作恼羞成怒，听到李林甫这话，更是“怒不可遏”，指着李林甫的鼻子大骂，“我孙儿在北境抛头颅洒热血，杀叛军、保家国，立下如此大功，你视而不见，反倒揪着这点小事横加阻挠，安的什么心？莫非是见我秦家得陛下器重，你便心生嫉妒，故意刁难不成？”
李林甫脸色一沉，冷声道：“秦国公此言差矣！老夫向来对事不对人，所言皆是为了朝廷纲纪、军中纪律，何来‘刁难’之说？秦国公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，难道是想仗着秦家功劳，在太极殿上蛮不讲理？”
“你还敢顶嘴！”秦国忠“怒”上心头，撸起?? 袖子就要上前揪李林甫的衣领，一副要当场动手的架势。
殿内百官见状，纷纷屏住呼吸，连大气都不敢喘，谁也没想到，秦国公竟会在太极殿上如此失态。
一旁的秦川见爷爷要跟李林甫动手，他心里默默为秦国忠加油：加油爷爷，下死手！
“够了！”文德帝猛地一拍龙椅，震得案上的奏折都微微颤动，威严的声音瞬间压下殿内的喧闹，“这里是太极殿，是朕处理朝政的地方，岂容尔等在此争执动粗？成何体统！”
殿内瞬间鸦雀无声。文德帝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太子与李林甫，又看向垂首立在一旁的秦川，缓缓道：“既然众卿意见不一，那秦川封侯之事，便暂且搁置，若你日后再立功劳，朕再论功行赏，封你为侯不迟，秦川，你可有意见？”
秦川心中一喜，他自污名声的目的，终究是达到了。
他连忙躬身，语气恭敬：“启禀陛下，臣无任何意见，能为陛下效力、为大乾尽忠，已是臣的荣幸，不敢奢求爵位封赏。”说罢，他还故意抬眼，恶狠狠地瞪了太子与李林甫一眼，那模样像是在不甘心地“记恨”他们坏了自己的好事，让这场戏演得更真。
太子与李林甫见封赏被搁置，虽未治秦川的罪，却也算是达成了部分目的，脸色稍缓，便不再多言。
秦川本以为这场朝堂风波就此落幕，正暗自松了口气，却听文德帝又开口说道：“不过，你在北境的功劳，朕终究不能不赏，封侯之事暂且搁置，那朕便给你另一份赏赐。”
文德帝看向秦川，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温和：“你年龄也不小了，尚未婚配，不如朕赐你一桩姻缘，可好？”
话音刚落，秦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，身旁的秦国忠更是脸色一沉，两人都猜不透文德帝这番话的真实用意。
秦川下意识就想拒绝，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他心里清楚，天子赐婚哪容得半分推拒？若是执意不从，不仅会惹得文德帝不悦，太子和李林甫更会抓住这个由头借机发难。
权衡再三，纵有万般不愿，他只能躬身应道：“全凭陛下做主。”
太子和李林甫在一旁默然不语，秦川本就到了该婚配的年纪，若不是早年纨绔不羁，早已成家生子。
况且文德帝常为大臣子女赐婚，这事儿乍看也并无异常。
可接下来文德帝的举动，却让两人的心瞬间提起了起来。
只见文德帝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礼部尚书温彦博，沉声道：“温爱卿。”
温彦博连忙躬身应诺：“臣在。”
“在朕的诸多公主中，有几位与秦川年龄相仿？”文德帝缓缓开口。
这话一出，大殿内瞬间落针可闻，满朝大臣先前都以为陛下是要将某个大臣家的女儿指给秦川，谁也没料到，竟是要让他做当朝驸马！
秦川则一脸吃惊的样子看向文德帝，他没想到竟然他要成为驸马！
温彦博略一思忖，出列回奏：“回陛下，三公主、五公主与秦川的年龄最为相仿。”
这话让殿中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呼吸骤然急促起来。
三公主与三皇子是一母同胞，五公主则是四皇子的亲妹妹。
秦家虽如今势头稍颓，但在军中威望依旧深厚，一旦秦川娶了其中一位公主，秦家十有八九会彻底倒向自己的阵营，这对他们夺嫡之路无疑是最大的帮助，两人不由得攥紧了朝服衣角，目光紧紧盯着文德帝。
文德帝却轻轻摇了摇头，指尖叩着御座扶手：“朕记得，朕似乎还有一位女儿跟秦川年龄相仿？”
温彦博心头猛地一跳，瞬间明白了温德帝深意，三公主与五公主背后各有皇子牵扯，陛下显然是不愿让秦家与任何一方皇子深度绑定。
他略一沉吟，神色添了几分迟疑：“陛下所言，想必是六公主，六公主年岁确与秦世子相仿，只是……”
他话锋一顿，神色有些为难，满朝文武谁不知道，六公主是二皇子陈昭一母同胞的妹妹。
更有京城坊间流言四起，说六公主早已和李林甫的嫡子李洛暗生情愫，甚至私下互许了终?? 身，这让温彦博实在不敢轻易说透。
三皇子与四皇子闻言，紧绷的神色稍稍舒缓，虽然秦川没有成为自己人，但是娶了六公主，他们还是能接受的。
李林甫抬眼看向文德帝，心头一沉，他本以为文德帝赐婚不过是安抚秦家的寻常手段，怎会想到竟是六公主？若六公主真嫁与秦川，他儿子的婚事便成了泡影。
更重要的是，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，李洛确实已经和六公主私定终?? 身，这要是将六公主许配给秦川那……
太子眼神在李林甫和秦川来回扫视着，心里暗忖：父皇此举，既未让秦家倒向三、四皇子，又能借六公主让秦家迁址李家，当真是一箭双雕。
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，文德帝猛地一拍御座扶手，语气斩钉截铁：“既如此，便将六公主许配给秦川！择日完婚，钦此。”
话音落下，秦川只觉脑中轰然一响，先前那句“全凭陛下做主”，竟将自己推上了驸马之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