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早夭嫡子,全大清跪求我登基 第162章 太子不见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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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,梁九功却独自一人回来了,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。

“回……回万岁爷,”梁九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声音都在发颤,“毓庆宫的奴才说……说太子殿下……自今儿一早便不见了踪影……”

康熙执笔的手猛地一顿,一滴浓墨落在奏折上,迅速晕开一个刺目的黑点。

“不见了?”他的声音还算平静,但殿内的温度却骤然下降了几分,“什么叫不见了?偌大的一个毓庆宫,还能让太子凭空消失不成?!”

“奴才……奴才不知啊!”梁九功吓得魂飞魄散,“毓庆宫上下都找遍了,确实……确实不见殿下的踪影……”

康熙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

一种不祥的预感,如同乌云般笼罩上心头。

承祜向来稳重,绝不会无故玩失踪。

“给朕继续找!把宫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!”康熙的怒吼在南书房内回荡。

然而,还未等梁九功领命退下,毓庆宫的太监已经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,手里高高举着一封信。

“皇上!皇上!在……在太子殿下的书案上,发现了这个!”

信封上,是承祜那笔风骨天成的字迹,简简单单四个字——“皇阿玛亲启”。

康熙的心,猛地一沉。

他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,南书房内只剩下他和梁九功二人。

死一般的寂静中,只有康熙略显粗重的呼吸声。

他的手,竟有些微微颤抖,缓缓地拆开了那封信。

信纸展开,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:

“皇阿玛亲鉴:

儿臣叩首。

见字如面。请恕儿臣不孝,未能当面辞行,私自离宫,实乃迫不得已。

自儿臣献策开海,国库日渐充盈,皇阿玛终得展胸中抱负,挥师北上,扬我国威,儿臣与有荣焉。然,儿臣深知,纸上谈兵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。身为大清储君,若只在京城安享尊荣,批阅奏报,终究是空中楼阁,不明军心,不知民苦,不晓疆场之险恶。

儿臣欲亲往北疆,非为逞一时之勇,更非为贪功冒进。儿臣只想亲眼看一看,我大清的将士是如何浴血奋战;亲耳听一听,边疆的百姓需要什么;亲身感受一番,何为帝国边陲。唯有如此,他日方能不负皇阿玛所托,不负这万里江山。

儿臣已做万全准备,有侍卫暗中护卫,只随军观察,绝不临阵。待雅克萨城破,凯歌奏响之日,便是儿臣回京请罪之时。

望皇阿玛保重龙体,勿以儿臣为念。

不孝子,承祜,百拜敬上。”

信很短,康熙却像是看了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
他一遍又一遍地读着,握着信纸的手因为用力,指节已然发白。

起初,是难以置信。

紧接着,一股无法遏制的、如火山爆发般的怒火,瞬间席卷了他全身。

“混账——!”

一声雷霆般的怒吼,震得殿梁上的尘土簌簌而下。

康熙猛地一挥手,将御案上所有的奏折、笔墨、砚台、玉器……全部扫落在地。

“砰里哐啷——”

名贵的端砚碎成了几块,白玉笔洗摔得粉身碎骨,奏折散落一地,狼藉不堪。

“逆子!真是个逆子!”

康熙气得浑身发抖,胸膛剧烈地起伏着。

他万万没有想到,自己最看重、最骄傲的儿子,竟然会做出如此胆大包天、离经叛道之事!

那是战场!是会死人的地方!

他一个金尊玉贵的太子,国之储君,竟然私自跑到那种地方去!

万一…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,他该如何向太后皇后、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?!

“他以为打仗是什么?是郊游吗?!”康熙双目赤红,指着跪在地上的梁九功,声嘶力竭,“你们都是死人吗?!太子出宫,这么大的事,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?!朕养你们何用!”

“皇上息怒!皇上息怒啊!”梁九功吓得魂飞魄散,拼命磕头。

然而,康熙的怒火与恐惧交织在一起,根本无法平息。

他烦躁地在殿内来回踱步,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虎。

“万全准备?亲信护卫?”他惨笑一声,笑声中满是自嘲与后怕,“他才多大?他懂什么叫万全?几个侍卫,能挡得住罗刹鬼的火枪吗?!”

就在此时,闻讯赶来的太皇太后、皇后赫舍里氏也匆匆赶到殿外。

“皇帝,这是怎么了?哀家在慈宁宫都听到你的声音了。”太皇太后拄着龙头拐杖,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。

“皇上,祜儿他……”赫舍里氏更是面色惨白,眼圈瞬间就红了。

康熙看到自己的祖母,胸中那股强撑的怒火,瞬间被巨大的担忧所取代。

他闭上眼,再睁开时,虎目中竟隐隐有水光闪动。

“皇祖母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“祜儿……他……他留书一封,跟着大军,去雅克萨了……”

“什么?!”

此言一出,赫舍里氏两眼一黑,身子一软,险些当场晕厥过去,幸好被身旁的宫女及时扶住。

“胡闹!简直是胡闹!”太皇太后也是气得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,“这个孩子,胆子怎么这么大!”

话虽如此,但她苍老的眼中,流露出的却是和康熙如出一辙的、深深的担忧。

“传朕旨意!”康熙猛然转身,对着殿外的侍卫统领咆哮道,“命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,亲率三百御前侍卫,八百里加急,给朕追!”

“告诉他,掘地三尺也要把太子给朕找回来!若是太子少了一根头发,他也不用回来见朕了!滚!现在就滚去!”

“喳!”

侍卫统领领命,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。

整个紫禁城,因为太子承祜的离家出走,瞬间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恐慌与混乱之中。

康熙颓然地坐回龙椅上,看着那封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信,怒火渐渐褪去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疲惫。

他忽然想起,在十里长亭,儿子那最后一眼。

原来那不是错觉。

那个看似温润如玉、谦和有礼的少年,骨子里,竟藏着如此疯狂的胆魄与决绝。

“祜儿……你可千万……千万不能有事啊……”

帝王的低语,消散在南书房冰冷的空气中,充满了为人父者,最卑微的祈求。

然而,在这滔天的怒火与恐惧之下,当康熙再次看向那封信,看到那句“唯有如此,他日方能不负皇阿玛所托,不负这万里江山”时,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,又从心底悄然升起。

一丝不易察觉的,甚至让康熙自己都感到荒谬的欣赏。

这股子胆气,这份魄力,这种敢于亲身历险以求真知的精神……何尝不像是年轻时的自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