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早夭嫡子,全大清跪求我登基 第163章 不知殿下驾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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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风如刀,割过旷野。

自紫禁城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中脱身,承祜感觉连呼吸都变得自由而炽烈。

胯下的御赐宝马四蹄翻飞,如一道离弦的闪电,在通往北境的官道上卷起滚滚烟尘。

承祜伏在马背上,墨色的发丝被烈风吹得散乱,

鬓角因急驰而微染薄汗贴了几缕,平日里那份温润如玉的矜贵,此刻被一种悍然的决绝所取代。

那张本就俊美得近乎非人的脸庞,在风沙的磨砺下,褪去了几分皇子养尊处优的柔和,添上了一抹逼人的锋锐。

一双桃花眼深邃而明亮,宛如寒夜里最璀璨的星辰。

御前侍卫虽然精锐,但终究要顾及仪仗与官道。

承祜凭借着脑海中对历史地理的模糊记忆,大胆地舍弃了平坦的官道,选择了几条人迹罕至的近路。

这些路途或许崎岖,却能为他争取到最宝贵的时间。

他必须在康熙的人追上他之前,与彭春的大军会合。

一旦他成功进入军中,成为既定事实,即便是梁九功亲自来了,也断然不敢在三军阵前公然将太子缉拿归案。

那将动摇的,是整个大军的军心。

日夜兼程,风餐露宿。

当承祜终于在第五日的黄昏,望见前方地平线上连绵不绝的营帐,以及那在夕阳下猎猎作响的“清”字大旗时,即便是以他的心性,也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
战**嘶鸣声,甲胄的碰撞声,伙夫的叫骂声,以及那隐隐飘来的、混杂着草料与硝烟的独特气味。

“吁——”

承祜勒住缰绳,在营地外围的哨卡前停下。

“来者何人?”

“军机重地,速速停步!”

几名披甲执锐的哨兵立刻警惕地围了上来,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冰冷的寒光。

承祜翻身下马,动作利落潇洒,丝毫不见长途跋涉的疲惫。

“放肆。”承祜的声音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,“让你们的管事主官过来回话。”

哨兵们被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所慑,一时间竟有些迟疑。

眼前这少年,虽然风尘仆仆,衣袍上沾染了些许泥泞,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华贵与威仪,却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位将军都要盛。

尤其是那双眼睛,仿佛能洞悉人心,让人不敢直视。

一名看似头目的哨兵壮着胆子上前一步,沉声喝道:“我等奉命在此守卫,无论来者是谁,都需验明正身!请出示军令或文书!”

承祜没有动怒,只是平静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。

那玉佩质地温润,通体洁白无瑕,上面用金线雕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祜字篆文,正是康熙亲赐给他的太子私印。

“这个,够不够?”

当那名哨兵头目看清玉佩的瞬间,整个人如遭雷击,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。

太子私印!

普天之下,谁敢伪造?!

哨兵手中的长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,整个人已经五体投地地跪了下去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奴……奴才叩见太子殿下!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!奴才该死!奴才罪该万死!”

他这一跪,周围的哨兵们才如梦初醒,瞬间吓得魂飞魄散,纷纷丢下兵器,跟着跪倒一片,磕头如捣蒜。

“太子殿下?!”

“天哪!真的是太子殿下!”

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,从营地门口迅速向中军大帐飞去。

一路上,所有听到消息的士兵、军官,无不骇然变色,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,朝着营门的方向投来震惊、疑惑、甚至恐惧的目光。

整个井然有序的军营,因为承祜的到来,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骚动之中。

此刻,中军大帐内。

都统彭春与副都统郎谈正对着一张巨大的黑龙江流域舆图,商讨着下一步的进军路线。

彭春,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,眉头紧锁,手指在地图上一个叫“额尔古纳河”的地方重重一点:“罗刹人的补给线,多半要经过这里。若能派一支精骑绕后……”

话音未落,帐帘猛地被人掀开,一名亲兵神色慌张地连滚带爬闯了进来。

“报——!大帅!副帅!”那亲兵上气不接下气,脸上满是见了鬼般的惊恐,“营……营门外……太……太子殿下来了!”

“什么?!”彭春和郎谈二人猛地抬头,异口同声地喝道,脸上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。

“胡说八道!”郎谈脾气火爆,一拍桌子怒斥道,“太子殿下金枝玉叶,此刻当在京师毓庆宫,怎会来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!你是冲撞了什么邪祟,敢在此妖言惑众!”

那亲兵快要哭出来了:“奴才不敢啊!千真万确!太子殿下的私印……哨卡的兄弟们都看见了!现在……现在人就在营门外!”

彭春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。

他比郎谈更为沉稳,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
太子私印,绝无伪造的可能。

可太子亲临前线……这……这简直是天塌下来了!

皇上知不知道?

不知道,那便是私自出宫,他们若是收留,便是弥天大罪!

皇上若是知道……那更不可能!

哪个皇帝会把自己的心肝宝贝继承人,派到这种刀枪无眼的战场上来?!

一瞬间,冷汗就从彭春的额角渗了出来。

他和郎谈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与惶恐。

“快!随我前去迎驾!”彭春当机立断,再也顾不上什么舆图方略,抓起自己的顶戴花翎就往头上扣,一边大步流星地朝帐外走去。

当彭春与郎谈率领着一众将校,心急火燎地赶到营门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——

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壮丽的橘红,那位传说中温文尔雅、睿智天成的太子殿下,正静静地立于风中。

身姿挺拔如松,玄色的常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荡,夕光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,衬得那张本就无可挑剔的面容,更显得神圣不可侵犯。

他只是站在那里,什么也没说,什么也没做,却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整个天地的中心。

周围跪了一地的士兵,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他,整个场面寂静得落针可闻,只有风声呜咽。

那一刻,彭春和郎谈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,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位年少的储君,而是一位巡视自己疆域的,天生的君主。

“奴才,镶黄旗都统彭春!”

“奴才,正红旗副都统郎谈!”

两人不敢有丝毫怠慢,抢前几步,撩起甲胄的下摆,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,行了君臣大礼。

“恭迎太子殿下!不知殿下驾临,有失远迎,奴才罪该万死!”

他们身后,乌压压的将校们也全部跪了下来,山呼千岁的声音,在旷野上远远传开,惊起了一片宿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