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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叫打靶，不叫打仗吧？
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叫打靶，不叫打仗吧？
海风停了。
先前还带着咸腥气，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的风，不知何时，悄无声息地止歇。海面平滑如镜，倒映着天上流云，一时间，竟有些分不清哪里是天，哪里是海。
姬无病，当场石化。
他张着嘴，眼睛瞪得像铜铃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枫。
“我？开炮？现在？！”
他的声音，都变了调。
一半是吓破了胆的惊恐，一半是压抑不住的，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，狂热与兴奋！
“太傅！你……你没开玩笑吧？我……我真能开？”
“君无戏言。”
沈枫淡淡地说道，然后，领着这个已经开始同手同脚走路的新帝，走向了舰桥后方的火控指挥室。
那是一个，布满了各种姬无病看不懂的铜管、刻度盘和齿轮的，充满了神秘机械感的房间。
几名穿着格物所**的学生，正在里面，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。
“王爷！”
为首的一名学生，立刻起身行礼。
“别管我。”
沈枫摆了摆手，指着一个连接着主炮塔的，造型奇特的，如同方向盘般的装置。
“给陛下讲讲，怎么用。”
“是！”
那学生一脸的激动，开始向这位九五之尊，介绍起这套，足以颠覆整个时代海战模式的，“中央火控系统”。
“陛下请看，这个，是测距仪，根据我们刚刚的测算，敌方领头的那艘船，距离我们，还有四千五百步。”
“这个，是弹道解算器，它会根据我方船速、敌方船速、风向、乃至地球的自转，自动计算出炮弹的飞行轨迹。”
“您只需要，把这个准星，套住您想打的目标。”
学生指着一个，类似“千里眼”的瞄准镜。
“然后，按下这个红色的按钮，就行了。”
姬无病听得云里雾里，但最后一句，他听懂了。
他看着那个，散发着**光泽的红色按钮，感觉自己的心脏，砰砰直跳，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。
“就……就这么简单？”
“是的，陛下。”
“那……那他们离我们这么近，他们的炮，打得到我们吗？”
姬无*病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那学生闻言，脸上露出了一个，想笑又不敢笑的，古怪表情。
“陛下，他们的炮，射程最多三千步。”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
“也就是说，我们能打到他们，他们，连我们的船毛都摸不着？”
姬无病瞬间明白了！
一股前所未有的，荒诞的，却又无比舒爽的感觉，涌上心头！
这**哪里是打仗？！
这分明就是，单方面的，耍流氓啊！
“太傅！”
他猛地回头，看着那个，悠闲地靠在门边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男人。
“我懂了！我彻底懂了！”
“我们不是在等他们靠近！”
“我们是在等他们，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姿势，**啊！”
沈枫不置可否地，挑了挑眉。
而此时，海面之上。
独眼龙船长，已经得意地，快要笑出了声。
那艘笨拙的铁皮船，果然，连躲都不会躲！
就那么直挺挺地，停在原地，像一个，等待被凌辱的少女！
“蠢货！进入三千步了！”
他举起手中的弯刀，指向那艘，在他眼中，已经是一堆废铁的“东风”号，发出了狰狞的咆哮！
“全员准备！”
“右舷火炮！三轮齐射！”
“把这只铁皮乌龟，给老子轰成碎片！”
然而。
他的话音，还未落下。
“轰——！！！”
一声，比他听过的，所有雷鸣，都要恐怖，都要沉闷的巨响，从那艘铁皮船上，猛然炸开！
不是一门炮！
是三门！
三道粗大的火舌，从“东风”号的炮塔中，喷涌而出！
独眼龙的瞳孔，猛然收缩！
他还在狂笑的脸上，那表情，瞬间凝固！
他看到，三颗，比他脑袋还大的，烧红的铁球，带着撕裂空气的，死神的尖啸，从三个不同的角度，向着他的旗舰“海怪”号，飞了过来！
时间，在这一刻，仿佛被无限拉长。
第一颗炮弹，精准地，砸中了他所在的舰桥！
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，整个人，连同他那狂妄的野心，就在剧烈的爆炸中，被瞬间，气化！
第二颗炮弹，以一个刁钻的角度，贯穿了“海怪”号的侧舷装甲，一头扎进了船腹！
第三颗炮弹，紧随其后，命中了同一个位置！
“轰隆隆——！！！！”
恐怖的，连锁的殉爆，发生了！
整艘“海怪”号，像一个被从内部点燃的巨大火药桶，猛地，炸裂开来！
一团比刚才“海妖”号，还要庞大数倍的蘑菇云，冲天而起！
那艘，吨位超过三千吨的铁甲巨舰，在一瞬间，就被炸成了，无数燃烧的，碎片！
海面上，剩下的那两艘海寇战舰，瞬间，停了下来。
船上的每一个人，都像被施了定身法，呆呆地看着那片，仿佛地狱降临般的，火海。
他们的脑子里，一片空白。
恐惧，像最冰冷的海水，灌满了他们的胸腔，让他们，无法呼吸。
下一秒。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
凄厉的，不似人声的尖叫，划破了死寂！
“魔鬼！那是魔鬼的船！”
“快跑！快跑啊！”
那两艘战舰，再也顾不上什么阵型，什么荣耀，像两只被吓破了胆的老鼠，疯狂地，调转船头，想要逃离这片，死亡的海域！
舰桥内。
姬无病保持着按下按钮的姿势，整个人，像一尊雕塑。
他呆呆地看着瞄准镜里，那艘瞬间消失的敌舰，感觉自己的灵魂，都出窍了。
他缓缓地，转过头，用一种，梦游般的语气，喃喃自语。
“太……太傅……”
“这……这就完了？”
“嗯。”
沈枫端起茶杯，吹了吹上面，根本不存在的灰尘。
“打靶而已。”
他看着那两艘，正在亡命奔逃的敌舰，眼中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。
然后，他拿起通话器，用一种，极其平淡的语气，下达了，让那两艘船，彻底绝望的命令。
“左舷副炮，换穿甲弹。”
“自由射击。”
“别打沉了，我还要看看，他们的铁皮，到底有多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