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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的系统，该杀毒了
姬无病感觉自己像个刚从山沟沟里进城的土财主。
他揣着一麻袋金宝，本以为能在城里横着走，结果一进门，就被人指着鼻子嘲笑：“都什么年代了，谁还用这玩意儿？我们都用扫码支付了。”
那股子憋屈，那股子被时代抛弃的茫然，让他那颗塞满了金山银山的大脑，彻底宕机了。
“原……原始人？”
他喃喃自语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，正在一寸寸地崩塌。
废铁之王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，发出了更加刺耳的，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嘲笑。
他很享受这种感觉。
这种，用自己先进的“文明”，去碾压那些落后“土著”的**。
“看来，你们是选择，成为我的收藏品了。”
他缓缓抬起那只由等离子炮构成的巨臂，炮口处，开始汇聚起令人心悸的，幽蓝色的光芒。
周围那数千艘无人机甲，也同时进入了开火前的最后倒计时。
一场，毫无悬念的，一边倒的屠杀，似乎，即将开始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，一触即发的时刻。
一个冰冷的，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，在“镇国”号的舰桥内，淡淡地响起。
自始至终，沈枫都没有看过废铁之王一眼。
他的目光，只是平静地，落在自己面前的全息光幕上。
光幕之上，显示的，不是那黑洞洞的炮口，也不是那密密麻麻的机甲群。
而是一段，无比复杂，飞速滚动的，由无数符文和代码构成的数据流。
那是，废铁之王的生命信号。
或者说，是他的“系统信息”。
【目标：‘废铁之王’，代号‘工匠’】
【种族：人类（深度机械化改造）】
【生命体征：不稳定（生物部分正在被机械部分侵蚀）】
【系统版本：‘拾荒者’自制系统V3.7.2（破解版）】
【系统状态：警告！检测到大量底层代码漏洞！共计127,549处！】
【警告！检测到高危病毒感染！病毒名称：‘数据风暴’！】
【病毒感染度：78.4%（不可逆）】
沈枫的目光，在那行鲜红的“病毒感染”警告上，停留了零点一秒。
然后，他缓缓抬起头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，第一次，正眼看向了光幕上那个，还在耀武扬威的，半人半机械的巨人。
那眼神，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程序员，在看一台，中了无数病毒，卡得快要冒烟的，老爷机。
“你的系统，该杀毒了。”
沈枫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，通过公共频道，传到了废铁之王的耳朵里。
废铁之王愣了一下，随即发出了更加狂妄的嘲笑。
“杀毒？你在说什么胡话？原始人！我的身体，我的意志，就是这座钢铁坟场，最底层的代码！我就是……”
他的话，没能说完。
因为，沈枫，缓缓抬起手，对着他，隔着无尽的虚空，轻轻地，打了一个响指。
“啪。”
一声脆响。
下一秒。
废铁之王那庞大的身躯，猛地一僵！
他那只闪烁着红光的机械义眼，疯狂地闪烁起来，最后，变成了一个，代表着系统崩溃的，鲜红的“X”！
“滋啦——！！！”
无数道刺眼的电火花，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机械接口处，疯狂地射而出！
他那只由等离子炮构成的巨臂，瞬间失控，“轰”的一声，一炮轰在了自己母巢的舰桥上，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！
他胸腔里那些嗡嗡作响的齿轮，发出了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，然后，反向转动，将他体内的管线，搅成了一团乱麻！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！！！”
一阵不似人声的，混杂着血肉的痛苦与电子的哀嚎的凄厉惨叫，响彻了整个星空！
废铁之王，像一个被切断了所有提线的木偶，在自己的王座上，疯狂地，剧烈地抽搐，翻滚！
他体内的武器系统，彻底失控，开始无差别地，攻击自己的母舰！
“轰！轰！轰！”
一时间，那艘庞大的母巢战舰，火光冲天，爆炸声此起彼伏，乱成了一锅粥！
周围那些拾荒者，全都看傻了。
他们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王，在王座上，疯狂地“**”，看着那艘坚不可摧的母巢，被自己的武器，轰得千疮百孔。
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，彻底击溃了他们最后的一丝心理防线。
“魔……魔鬼！他是魔鬼！”
不知道是谁，发出了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。
紧接着，整支拾-荒者舰队，轰然崩溃！
他们再也顾不上什么肥羊，什么命令，调转船头，玩了命地，向着钢铁坟场的深处逃窜！
而王座之上，废铁之王，也终于在极度的痛苦与恐惧中，意识到了一个，让他神魂俱裂的事实。
对方，根本不是什么原始人！
对方，是一个，他完全无法理解的，能够直接从“代码”的层面，攻击他神魂与肉体的，神明！
“停……停下！求求你！停下！”
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发出了微弱而绝望的哀求。
他第一次，感受到了，什么叫真正的，来自更高维度的，恐惧。
就在这时。
姬无病，终于，从刚才那一系列，快到让人眼花缭乱的反转中，回过神来。
他看着光幕上那个，前一秒还嚣张到不可一世，这一秒却像条死狗一样，在地上抽搐的废铁之王。
一股，狐假虎威的豪情，瞬间从脚底板，直冲天灵盖！
他猛地一拍大腿，从自己的氪金战甲里，掏出了一份，早已准备好的，由纯金箔打造的，长达三米的卷轴！
他“哗啦”一声，将卷轴展开，清了清嗓子，用一种抑扬顿挫，充满了官僚主义的腔调，对着那个还在抽搐的废铁之王，大声宣读起来！
“奉天承运，太傅诏曰！”
“现公布《关于拾荒者非法及敲诈勒索的惩罚性赔款清单》！”
“第一项，精神损失费！鉴于尔等言语粗鄙，对我大周君臣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心理创伤，罚款十亿信用点！”
“第二项，设备折旧费！鉴于尔等丑陋的飞船，污染了我方舰桥的观景视野，导致舷窗出现审美疲劳性损耗，罚款五亿信用点！”
“第三项，非法持械威胁费！”
“第四项，太空航道堵塞费！”
“第五项，……”
姬无病，一口气，念了三百多条，从“噪音污染费”到“光污染费”，从“耽误朕用膳费”到“惊吓到朕的龙椅费”，其名目之繁多，理由之离谱，让一旁的姬紫月，都忍不住默默地，将脸转向了一边。
终于，在废铁之王快要被电得口吐白沫之际，姬无病念完了最后一条。
他收起卷轴，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，总结道：
“鉴于尔等初犯，且认错态度良好，以上罚款，朕可以给你们打个九九折。”
“现在，立刻，马上，关闭所有武器！解除所有防御！否则，后果自负！”
“我关！我马上关！”
废铁之王如蒙大赦，拼尽最后的神魂之力，关闭了母巢和所有无人机甲的武器系统。
他像一条真正的死狗，瘫在王座上，用一种祈求的目光，看着光幕中那个，从始至终，都只是静静看着的，神魔般的男人。
“求求您……大人！救救我！帮我……帮我清除体内的病毒！”
他知道，只有这个人，能救他。
沈枫，看着他，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里，终于闪过一丝，商人看到了交易品时的，冰冷光芒。
他，同意了。
但他，提出了条件。
“带我们去‘泰拉钢’的核心区。”
沈枫的声音，平静，却不容置喙。
“另外，作为诊疗费……”
他的目光，扫过那片广阔无垠的，由亿万飞船残骸构成的钢铁坟场。
“这颗星球上，所有有价值的废品，都归我们了。”
废铁之王闻言，脸上那刚刚浮现出的一丝希望，瞬间，被一种，更加深沉的，深入骨髓的恐惧，所取代！
他的脸色，剧变！
那张半人半机械的脸上，血色尽褪！
他颤抖着，用一种，比刚才被电击时，还要惊恐的声音，失声尖叫！
“核心区……去不得！”
“那里……那里有‘锈蚀之灵’！”
“它会……吞噬一切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