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一章 烽火连天
“主儿，这样一来，京城守备就空虚了……”
“顾不得那么多了，若北境失守，京城迟早不保。”
回到紫宸殿，霍晗柳立刻召见兵部尚书李岩和户部尚书杜明远。
“李爱卿，现有兵力能支撑多久？”
“回太后，北狄此次来势汹汹，号称十万大军。徐将军所率不过三万，即便加上边军残部，也不足五万……”
“粮草呢？”
杜明远连忙道：“臣已命人开仓调粮，足够支撑两月。但若战事拖延……”
“没有若。必须在一个月内击退北狄。派去南方的信使出发了吗？”
“已派三批，走不同路线，最快五日内可将消息送达闻将军处。”
霍晗柳闭了闭眼。五日，再加上闻鸿轩回师的时间，至少需要半月。
“传王德全。”
片刻后，一个精瘦的老太监悄无声息地走入殿中，“老奴参见太后。”
“王公公，本宫有一项重任交予你。你亲自南下，找到闻鸿轩，将此密旨交给他。”她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，“记住，此事务必隐秘，不可让任何人知晓。”
“老奴明白。太后放心，老奴就是拼了这条命，也定将密旨送到。”
“去吧。路上小心。”
霍晗柳不敢将希望全寄托在闻鸿轩身上，必须做最坏的打算。
“春桃，去请赵垣。”
“太后。”
“京城现有多少守军？”
“禁军八千，加上各衙门的差役，勉强能凑出一万。”
“太少了，若北狄突破徐 松南防线，直扑京城，我们连三天都守不住。”
“太后，臣有一策，或可暂缓北狄攻势。”
“说。”
“北狄可汗阿史那雄虽勇猛，但其弟阿史那英素有野心。若能派人离间……”
“此计甚妙！你可有合适人选？”
“臣手下有一暗探，精通狄语，曾混入北狄王庭为奴，熟悉内情。”
“好，立刻安排。”霍晗柳顿了顿，“记住，此事只你我知道。”
赵垣领命而去。
次日清晨，霍晗柳刚用过早膳。
“主儿，不好了！礼部尚书张文焕带着一群大臣在宫门外跪谏，说要太后还政于帝！”
“什么时候了，还在搞这些把戏！让他们跪着，本宫倒要看看，他们能跪多久！”
不到一个时辰，宫门外已聚集了数十名官员，大多是南方派系的党羽。
他们高举“女主干政，天怒人怨”“还政于帝，以安天下”的横幅，引来无数百姓围观。
“太后，这样下去恐生民变啊！”
张文焕跪在最前方，慷慨陈词，煽动性的话语引得围观百姓窃窃私语。
“去，把张文焕请进来。”
片刻后，张文焕被带到殿中。
“张爱卿好大的阵仗。北狄犯境，国难当头，爱卿不思报国，反倒聚众闹事，是何道理？”
“太后明鉴，老臣正是为国担忧。女主临朝，阴阳失序，故而上天降灾。唯有还政于帝，方能平息天怒，退敌安邦。”
“好一个天怒！依爱卿之见，本宫该何时还政？”
“自然是即刻。皇上虽年幼，但有老臣等忠心辅佐，定能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霍晗柳猛地拍案而起，“张文焕，你真当本宫不知你与陈国公的勾当？蔡言司抗税，北狄犯境，时机如此之巧，你以为本宫会相信这是巧合？”
“太后此言何意？老臣……”
“来人！摘去张文焕顶戴，押送大理寺严审！”
两名禁军立刻上前，架起张文焕。
“太后！老臣冤枉啊！老臣一片忠心……”
“你的忠心，本宫会让人好好查查。”她转向殿外跪着的官员，“传本宫口谕，凡跪谏者，一律停职查办！”
不到半日，宫门外的闹剧便草草收场。
傍晚时分，边关急报传来，徐 松南在潼关遭遇埋伏，损兵折将，被迫退守三十里！
“怎么会这样？北狄人怎会知道徐 松南的行军路线？”
“太后，恐怕……军中有奸细。”
内忧外患，四面楚歌。
“传旨，命徐 松南固守待援，不可轻举妄动。另，加强京城戒备，严查出城人员。”
夜深人静时，霍晗柳独自站在御花园中。
“主儿，天凉了。”
“春桃，你说本宫是不是太心急了？若当初不急着推行新税，不动南方世家的利益，或许就不会……”
“主儿何出此言？那些世家大族兼并土地，逃避税赋，百姓苦不堪言。主儿改革税制，是为天下苍生啊！”
霍晗柳苦笑：“是啊，为天下苍生……可如今烽火连天，百姓更苦。”
“主儿别这么想。闻将军很快就会回来的。只要他回来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闻鸿轩会回来，但何时能到？徐 松南能撑到那时吗？京城能守住吗？
三日后，潼关再传战报。
徐 松南佯装败退，诱敌深 入，在峡谷设伏，大破北狄先锋，斩首八千！
“传旨，犒赏三军。另，命徐 松南不可冒进，稳扎稳打。”
她决定亲自前往潼关犒军，一来鼓舞士气，二来震慑朝中宵小。
“本宫离宫期间，由赵垣总领禁军，杜明远暂理朝政。”
轻车简从，霍晗柳只带五百禁卫，沿途所见，尽是逃难的百姓，扶老携幼，面黄肌瘦。
潼关军营中，徐 松南率众将出迎。
“老臣参见太后。”
“老将军辛苦了。此战大捷，功在社稷。”
“老臣惭愧，初战失利，折损了不少将士。”
进入军帐，霍晗柳详细询问了战况。当听到北狄军中似乎有中原人指点时，她眉头一皱。
“将军是说，北狄军中有人熟悉我军布阵？”
“不错。北狄人以往作战勇猛有余，谋略不足。但此次他们对我军调动了如指掌，若非老臣临时改变计划，恐怕……”
朝中确有内奸！
犒军完毕，霍晗柳正准备返京却得知王德全已找到闻鸿轩，日夜兼程回援！
然而就在此时，北方天际突然升起滚滚狼烟。北狄主力到了！
“太后速回京城，老臣在此死守！”
“不，本宫要亲眼看看，这北狄可汗究竟有何能耐！”
“太后！战场凶险，太后若有闪失，老臣万死难辞其咎！”
“老将军放心，本宫不会干涉军务。但天子守国门，君王死社稷。本宫虽非君王，亦知此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