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七十五章 那封信她收了
“我知道！”
她靠着沙发，不再看他，盯着杯口升起的热气，手指一点点收紧。
“你要不要留下来？”她问。
“你要我留，我就留！”
“你不怕我明天就变卦？”
“那我就等到你下次再说‘留下来’！”
她笑了，笑得很轻，也很真实。
那一夜，他们没有拥抱得更紧，没有亲吻，也没有说什么模糊不清的“以后”。
他们只是坐在同一个空间里，各自安静地存在，却不再孤单。
她躺在沙发那头，他坐在地毯边，手里还捧着她给的茶，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她一眼。
她眯着眼，像是睡着了，又像是在听他呼吸。
“子玉！”
“嗯！”
“你真不怕我再把你推开？”
“我怕！”
“可你还是来！”
“因为怕，不是我不来的理由！”
她没再说话，只是慢慢靠近他一些，侧过身，把脸贴在沙发边沿，看着他，像是在看一个走了很久的旅人。
他也望着她，眼神里是被夜色藏不住的温柔。
“那你明天早上不许走！”她轻声说。
“我会在！”
“那你一直在！”
“我一直在！”
清晨五点多的时候，雨又落了下来。
不是那种突兀而密集的骤雨，只是一层很薄的水雾，从天边飘下来，湿.润而细腻，像是落在城市额头上的一场梦。
窗外的街道已经开始泛白，沿街的树叶还挂着昨晚未干的雨痕，在晨光里微微闪着光。
屋里很安静，像是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。
客厅的地板还残留着夜里泡茶的余温，木头材质吸收了一夜的静谧，将那种未说出口的安宁藏在细节里。
孟锦凡醒了。
不是被惊醒，而是自己睁开眼，一如这许多年来的清晨，从不被谁唤起，也从不等谁来叫。
她动了动肩膀，才想起昨晚她是靠着沙发睡着的，头发有些乱，身上披着一条浅灰色的毯子，是杜子玉昨晚盖上的。
他没有走。
此刻正坐在沙发另一头，低着头看手机，屏幕的亮度调得很低，几乎是掩着光在看。
光落在他睫毛下，显得格外安静。
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风衣，只是衣领微敞，袖口卷起一段，露出手腕的青筋和骨节分明的掌骨。
她看着他，心里忽然像被什么轻轻拉了一下。
不是情动，也不是突兀的温柔。
是一种久违的、几乎让人忘了的安全感—那种你不需要提醒谁你存在，不需要解释为什么沉默，就能被默默照看的感受。
她没有立刻起身，只是安静地看着他。
像在确认，这一幕不是梦。
等他注意到她时，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。
“醒了？”他放下手机，声音压得很轻，生怕惊了她。
她“嗯”了一声，声音还有点哑，轻轻拉了拉毯子坐起身，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。
“冷吗？”他问。
她摇头。
“不冷！”
“饿不饿？”
“有点！”
他站起来。
“我下去给你买早餐！”
她想拦，但终究只是看着他穿好外套，像是走进她生活里那些缺失很久的清晨，熟悉得让人来不及躲避。
门关上之后，屋子又恢复了安静。
她坐在那里，有些发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