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七十六章 钥匙扣还在
桌上的茶杯还留着昨晚的水印，玻璃窗上模糊着一层水汽，她伸手去擦，又什么都没擦掉。
她忽然有点不适应这种“不需要准备”的生活。
这些年，她习惯了所有事都靠自己安排、靠自己判断、靠自己控制，像一台精密的仪器，所有情绪都提前规划好了节奏和范围。
可现在，似乎有些齿轮被打乱了。
她不排斥这种乱。
但她也还没有完全学会接受。
她从沙发上起身，走进洗手间，镜子里映出她略显苍白的面容，眉眼还是平静的，却没有以前那种随时可以调动起冷静防备的尖锐。
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忽然轻声说了一句。
“你也不用一直这么紧了！”
说完这句话，她竟然轻轻笑了下。
那笑不大，像是一种自我安慰的低语，又像是终于承认了某个在心底停留太久的愿望。
不到二十分钟，杜子玉就回来了。
他一手拎着豆浆和包子，一手还拿着一袋刚出炉的油条。
她打开门的时候，他正站在门口拍掉衣袖上的水雾，见她出现，眼里带出一点藏不住的温柔。
“你不该出来，风有点大！”他说。
“没关系！”她侧身让他进门。
他换了拖鞋进来，把早餐放在餐桌上，动作自然，没有一丝不适，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个空间，也习惯了她在身边。
她坐下，望着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只豆浆，打开盖子，轻轻推到她面前。
“刚好是热的！”
她点头，低头喝了一口，真的刚好，不烫，温暖，入口却恰到好处。
“你为什么总知道我要什么？”她忽然问。
“我不知道！”他说。
“但我愿意去猜！”
“那猜错了呢？”
“那我就再猜！”
她没再问，只是喝着豆浆，慢慢把那种悸动压了下去。
他们谁都没有说“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了”，也没有提“以后”。
但她知道，已经没有必要问。
有些人，不需要被定义。
只要在，就是答案。
她吃了一半，忽然抬头看他。
“我要回公司了，今天还有会！”
“我送你！”
“不用了，你在这歇一会儿吧！”她顿了顿。
“钥匙在玄关抽屉里，门锁我改了密码，但你要是愿意留，告诉我一声，我会给你一份副本！”
他抬头看她，眼神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柔.软。
“你确定？”
她点头。
“我不确定你会一直在！”
“但我确定，我不想再把你关在门外！”
他没有立刻回答，只轻轻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。
“那我会一直等你回来！”
她没说话，只是点点头。
这一顿早餐，他们吃得很安静。
可谁都知道—那种安静，不再是沉默的别离。
而是有人终于愿意留下，有人终于不再把自己藏得太深。
公司早晨例会刚结束，顾姐拿着资料走进她办公室，一脸复杂地将几页资料摊在她面前。
“宋云涵彻底撑不住了！”她低声说。
“她的副账户被冻结，昨天晚上已经被监管机构正式立案，她试图申请律师保释，但所有申辩都被驳回！”
“她还没来找我！”孟锦凡平静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