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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笙摇头,盯着姚木兰的眼睛,跟她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她的前未婚夫逃了,用的金蝉脱壳的法子。留在韩先生身上的只是它的一缕怨气,怨气散了,躯壳也就散了。
姚木兰“哦”了一声,表情有些不自然。徐亿年以为她被吓到了,贴心地安慰了几句,帮忙把晕倒的陈婶背回房间。
李福失踪以及被害的事情总算是搞清楚了。
书院里缺钱,姚木兰迫不得已打起了前未婚夫留下的那些钱财的主意。与钱财一起拿回来的还有那只邪门的玉蝉,以及藏在里面的前未婚夫的鬼魂,或者说是执念。
姚木兰既是书院里的先生,又是书院里的负责人。在教导李福的时候,因被李福记恨,被其恶意报复,差点儿没了性命。
姚木兰的未婚夫因为执念,把李福当成了敌人,一心想要他死。可它是鬼怪,力量有限,不能凝聚成型,直接杀人,于是选择了蛊惑人心,把符合条件的人当成傀儡。
他选择了两个人,李家宝和韩先生。李家宝为人自私,且偏爱记仇。韩先生则是因为家庭变故,有了心魔。
他们都是极容易被蛊惑的对象。
前未婚夫利用声音蛊惑了李家宝,唆使李家宝借用马峰的手出掉李福。之所以没对李家宝动手,是因为马峰不会放过他。果不其然,马峰下山,除掉了李家宝跟他的父母。
马峰是个好人,好人会因为错杀恩人背负良心债。所以,报完仇的马峰**了。
李家宝借用马峰的手出掉李福,马峰为复仇,下山杀掉李家宝。马峰**,入局的人全都死了。完美,十分完美!然姚木兰的未婚夫是个被执念操控的鬼怪。他不仅要李福死,还要李福死无全尸。
这个时候轮到韩先生出马了。
李福偷了韩先生的玉佩,玉佩是韩先生亡母的遗物。玉佩被毁,韩先生怀恨于心。之所以没有报复,一是因为身份,二是因为年龄,三是因为李福虽然偷了玉佩,但踩碎玉佩的那个人并不是他。
他是先生,李福是学生,学生犯了错,先生应该循循教导。他是成年人,李福是孩子,他不能因为李福的一时顽劣,就要李福**。李福偷玉佩,扔玉佩都是报复,但被扔掉的玉佩是完好的,他充其量就是个贼。报到官府,也只是被训斥几句。
玉佩是被书院里的孩子踩碎的,之所以踩碎,是因为玉佩底下有一颗刚刚萌芽的竹笋。玉佩上脚印杂乱,无法判断是那些孩子踩的。有仇不能报,韩先生把这股怨气憋在了心里,刚好被鬼怪利用,蛊惑。
所以杀死李福,害得李福尸骨不全的是马峰以及整座书院里的人。
“姚姐姐,你说书院里死了三个学生,李福是第一个,第二个是谁?”徐亿年倒了杯水递给姚木兰。
姚木兰深吸一口气,理了理鬓角的头发,压低声音道:“第二个孩子姓许,父亲是庄子上的小管事,负责庄子上的采桑事宜,在庄子上有一定的话语权。”
李福死后,书院放了两天假,官府那边也派了人来。查来查去,查出个意外。官府发了公告,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书院。然李福死亡的隐瞒并未散去,就像那片竹林,再没有学生敢踏足。
课间方便时,学生们也是三五成群,约好了一起去上茅厕,生怕一个不小心,就死的不明不白。课上沉闷,课下死气沉沉,为了让学生们尽快恢复活力,韩先生提出举办一个采桑节,谁采集的桑叶最多就给予谁奖励。
活动选在后山的那片桑树林。开始之前特别强调,不要进入桑树林深处,就在外围,老师能看得见的地方采。为防意外发生,姚木兰,陈婶,韩先生各带一名学生,在外围监督查看,用得是防止有人作弊,浑水摸鱼的名义。
活动很顺利,学生们也很守规矩,没有一个进入桑树林深处。在清点桑叶时,一个学生突然发起疯来,打翻了装着桑叶的篮子。见状,陈婶说了他几句,他竟趴在桑叶上,抓起一把往嘴里塞,边塞边支吾不清地骂人,把当时在场的人都给吓坏了,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阻止住。
送到山下药堂,请大夫查看,大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。没办法,只能让韩先生去请他的爹娘。他娘没有主意,他爹上来就给了他一耳光。让他丢人回家丢去,别在书院里装疯卖傻。
徐亿年:“这爹娘有问题!孩子出了事情,不应该第一时间关心孩子嘛。”
姚木兰叹了口气:“穷人家养孩子不像富人家那么精细。就像村子里的许多人家,觉得只要让孩子吃饱穿暖有学上就是享福。还有些人家,觉得把孩子生下来,没让他渴死,饿死,病死就是对他有恩。那学生的爹,差不多就是这种想法。他希望孩子争气,不希望孩子丢人,至于孩子是因为什么原因做出的那些事情,他并不关心。”
徐亿年:“那他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做?难不成真是个疯子,犯了病。”
姚木兰:“他爹说他是耍脾气!说那孩子从小就那样,人笨,不争气,还爱耍脾气。比如家里煮鸡蛋,少煮一个,没有他的份,他就拿鸡蛋壳往嘴里塞。再比如,先生让练字。他写不好,就把练字的纸吃了。因为这个,从开蒙到现在已经换了三间书院,若是这间书院也不收他,把他赶出去,就让他回去跟着他们当爹**采桑,采一辈子的桑。”
徐亿年:“这孩子不会因为他爹娘说的这几句话**了吧?”
姚木兰抬起眼眸看了看徐亿年:“出事那天,他爹娘把他带回去了。中间隔了一天,他爹娘突然找到书院,问我们有没有见过他。我们没有见过,书院里的学生也没有见过。当晚,我做了一个噩梦,梦见那个声音领着我去了桑树林。那个不见了的学生在桑树林里大口的嚼着桑叶。”
徐亿年摸头,露出一个十分纠结的表情:“他该不是变成了蚕?”
姚木兰:“不是变成了蚕,却也跟蚕差不多,他把自己裹成了蚕蛹的模样,蚕蛹里还有没吃完的桑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