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古代买凶宅 第415章 木兰花(5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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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福毫无生气地躺在那块儿污地旁边,脸上和手上已经出现了尸斑。韩先生下意识转头,想要离开,那个声音又出现了。它让韩先生给李福换个地方,韩先生刚有一点儿反抗的念头,四肢就不听使唤。

他被迫抱起李福,往竹林里头挪了挪。竹林里新长出不少竹笋,一颗颗十分可爱。那个声音跟他说,让他把李福放在竹笋上。他看着那颗新长出来的竹笋,心里萌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邪恶。

刚把李福放到竹笋上,听到“噗”地一声。韩先生一反常态的兴奋起来,眼珠变成一种诡异的黑色。他摁住李福的身体,用力向下一压。没有动静,脸上露出一丝失望。

那个声音又出现了,他问韩先生,想不想让李福的身体像那块玉一样支离破碎。韩先生点头,脑海中浮现出在竹林中看见玉石碎片的模样。对逝去母亲的愧疚和对李福弄碎玉佩的愤怒交缠在一起,周身黑气浮动,看李福犹如看玉。

他盯着李福的尸体,来回转了三圈。脑海里那个声音越发狂肆,突然间,他手上多了一个东西。黑色瓷瓶,跟小时候送给小师妹的那个一模一样。顺着指引,将小瓷瓶里的东西倒在地上。竹笋瞬间长大,刺破李福,将他变成破布娃娃。

血,混着尸液落到韩先生脸上,使他瞬间清醒过来。只一眼,他就落荒而逃。回房后,烧掉了那天穿的衣裳,灌了一大壶酒,酒醒后,便把所有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。若非马峰临终前看他的那一眼,他都要以为那只是他做的一场噩梦。

“先生可真是会给自己的找理由。”徐亿年重新打量韩先生:“小小书院,藏龙卧虎。学生借刀杀人,先生……哼哼。”

徐亿年那两声笑得恰到好处。韩先生终究是个读书人,听见这般嘲讽的笑声,不由面露难堪。

“少东家不必这般话里藏话,该是韩某的罪韩某认。”韩先生错开脸,微垂眼眸:“韩某并非为自己开脱,实在是那日浑浑噩噩,有许多的事情记不大清楚。比如,我是如何从自己的房间到的竹林,又是如何将李福的尸体搬到竹笋上的。还有那个竹笋,它不该长那么大。”

脑中突然一阵刺痛,韩先生捂住头。徐亿年以为他在做戏,走过去提醒他。无论是装疯卖傻还是装病,都不能让他逃避罪责。

韩先生猛地抬起头,那双赤色眼睛吓到徐亿年。未等他反应过来,韩先生的那双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。

徐亿年睁大眼睛,用手向慕笙求助。慕笙眼神微变,虚空画符,打到韩先生身上。韩先生发出一阵痛苦的嘶鸣,继而一缕缕黑烟冒出。那些黑烟扭曲着,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到了。随着黑烟消失,韩先生的头发迅速变白,皮肤也变得如同老树皮一样。

徐亿年呆若木鸡,明显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。再看姚木兰跟陈婶,姚木兰还好,只是面色有些发白。

陈婶被刺激地快要晕倒了,歪着身子,靠在姚木兰身上。

“咔”地一声,四肢折断。

陈婶闷哼一声倒在地上,姚木兰则在发出一声尖叫后,死死捂住嘴巴。好好的一个人,顷刻间,头发花白,皮肤干枯褶皱,骨头还断了,犹如被踩断的树枝般躺在地上。

徐亿年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指着躺在地上的韩先生道:“慕姐姐,他……他这是死了吗?”

慕笙:“死了。”

徐亿年:“他……他这是中邪了?”

慕笙:“被反噬了而已。”

鬼怪蛊惑人心,亦是与被蛊惑之人达成交易。在韩先生被鬼怪驱使的时候,他已经把自己卖给了鬼怪。鬼怪帮他达成心愿,他要付出一定代价,比如把身体交给鬼怪,成为他寄生在人间的躯壳。

徐亿年:“前面的我懂,我有经验。认识慕姐姐之前,大约七八岁的时候,我在我家门口碰见一个算命的。他说我有血光之灾,想要避免,得花钱消灾。我不信,把荷包捂得紧紧的。算命的斜了我一眼,扶着胡须摇了摇头,走了。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我的脑袋被一颗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石子打破了。血光之灾,妥妥的血光之灾。我哭着喊着让我爹去找那个算命先生,生怕自己的小命没了。五百两,我爹花了五百两给我买了个护身符。你们猜怎么着?第二天,那个算命的被抓了。因为他用同样的招数去骗别人,被别人抓了个正着。什么血光之灾,打破我脑袋的那颗石子就是他扔的。”

慕笙:“所以呢?”

徐亿年:“鬼怪蛊惑李家宝跟韩先生,就像那个算命先生忽悠我一样。只不过他们付出的是性命,我付出的是银子。”

慕笙:“举一反三,不错,长进了。”

徐亿年:“成为他寄生在人间的躯壳,寄生我懂,慕姐姐跟我讲过。人间我也知道,就我们待的这个地方。躯壳是什么意思?类似蝉脱,蜗牛壳那种?”

慕笙:“借尸还魂。”

徐亿年的眼睛“蹭”地一下亮了。借尸还魂啊,他懂,看过类似的话本子。只不过话本子里借的都是死人的,鬼怪借的是活人的。最后一个问题,鬼怪是什么时候借走韩先生的身体的?

答案是,在韩先生酒醉醒来的时候。

姚木兰:“所以,我这几日见到的是……”

慕笙:“你的前未婚夫。”

姚木兰紧抓着衣裳,喃喃道:“难怪他总是刻意接近我,给我买咸的点心,还去山间采白色的花给我。以前的韩先生虽然和善,却跟我和陈婶保持着应有的距离。点心多半都是甜的,咸的需要另做,价钱很高,自打我爹娘去世后,我就不吃了。一是省钱,二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。白色的花也是小时候喜欢的,爹娘去世后,就不喜欢了。每每看见它们,都会想起爹娘,心里难过。”

徐亿年:“你这前未婚夫有病,死了还要来膈应你。”

姚木兰:“他是只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,长大后他不在意我,自然不知道我的口味变了,喜欢的花也变了。慕姑娘,刚刚的那些黑烟是他吗?他是不是魂飞魄散了?书院里的学生是不是都可以安然无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