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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石巷的晨雾还未散尽，林家之内，林辰正站在祠堂前的青石板上，目光如炬。
虽是少年，但他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，更藏不住他眼底那簇倔强的火。
族长林震岳皱眉注视着他：“林辰，违背族规挑衅长老，你可知罪？！”
“我有什么罪？” 被称为林辰的少年豁然抬头，眼底带着冷意。
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，薄薄的嘴唇抿着，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般的冷光，戒备地盯着眼前的族长。
小小年纪就不服管教，桀骜难驯，这模样让众人看着更是不满。
"三日前，我在家族大比试剑台以林氏剑诀连败十二名同辈。"林辰的目光扫过站在族中长老身边的嫡系林寒，最终停在族长林震岳身上，"按照族规，胜者有权选择传承之物，我本就有权利选择祖传的玄铁剑，这是我应得的。”
他义正词严声音铿锵有力，然而这话仿佛触犯了某种禁忌，祠堂里顿时传来窃窃私语，林辰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。
有怜悯，有嘲讽，更有几分等着看笑话的兴奋。
"玄铁剑，唯有我族嫡系方能传承。"族长林震岳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，“你只是旁系子弟，还不配继承我们林氏的玄铁剑，换一个要求，或许我可以考虑！”
林辰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明明自己在家族大比中战胜了所有人，结果族长一句话， 就改写了规矩。
这只能说明，原本他们的奖励就是留给嫡系的，旁系都是陪衬的。
而他这匹黑马横空出世，连族长的儿子林寒都被他打败了，族长林震岳别说给他奖励了，连个好脸色都未必愿意给
“玄铁剑，唯嫡系血脉可继承，这一点我以为你的父亲该教导过你。" 林震岳冷哼道，“不过我倒是忘记了，你的父亲早就死了，你的母亲更只是一个普通农家女，一个无父母教养的旁系，也难怪把你养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林震岳对父亲的羞辱让林辰的瞳孔猛地收缩，他拼命忍耐，才没有当场暴起。
此时的他的确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对他说过的话。"林家百年，嫡庶之分如天堑。"
“林辰，你要认命！”
可他不甘心！明明他的剑法已臻化境，明明他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嫡系子弟更配得上这玄铁剑！
只是因为出身因为血脉因为祖辈福荫，有些人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旁人千辛万苦。
凭什么！
比如林寒，就因为他是嫡系，哪怕自己天赋能力样样出众，却还是不得不在他们嫡系面前低头。
嫡系唾手可得的东西，他付出千百倍的努力，却还是被认为是痴心妄想，何其不公！
然而林辰知道，眼下他没有办法反抗整个林家。
"好，我可以不要玄铁剑。"他突然开口，声音不大却让祠堂里安静下来，"但我要族里完整的林氏剑决的最后一章《太初剑印》。“
议事堂内响起一片低语，林震岳脸色骤变，猛地拍案："放肆！"
"你一个旁支，也配讨要族中秘诀？？认清楚自己的身份，林辰！"
林辰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，却见族老们俱都面无表情，冷冷地看着他。
林家百年基业，血脉传承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，谁也不能违抗。
在不少人看来，林辰区区一个旁系子弟，竟敢赢得家族大比，就已经是“越了规矩”。
有人出来打圆场：“好了，震岳，他还是个孩子，不必如此严厉，何况他也确实有些天分，日后林寒他们也需要这样的侍从护持。”
“是啊，震岳，好好教导，怎么说也是我们林家的子孙。”
林辰垂下眼眸，没有人看到，他的瞳孔深处燃着两簇火焰，既非愤怒也非悲怆，而是一种被践踏的野性在黑暗中苏醒的冷光。
他其实早就猜到了自己展露锋芒的后果，可他仍是要试一试，但结果却让他失望透顶。
再如何努力，也不过被人视为嫡支的奴才，让人践踏。
值得吗？这一切？
林辰开始反复在心里询问这个问题，没有在意族长和族老们最终的决定意见。
“林辰，身为林家子嗣，虽说你违反了族规，对嫡支不敬，但看在你天赋不俗的份上，族中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，只要你日后老老实实为族中嫡支效力，我们可以额外给开放林氏藏经阁，但是这要靠你的忠心来换。”
“而这一次，为了惩罚你对嫡支的不敬，你需在后山面壁思过三日。”
林辰沉默不语，微微垂首，下颌紧绷成一道冷硬的弧线，仿佛用牙齿咬碎了所有辩驳的冲动。
“退下吧！”
他转身离开祠堂，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剑，干脆利落，脚步未在祠堂的青石板上多停留一瞬。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有人低声问道：“族长，此子性情乖戾孤傲难驯，不可留！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