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到不算晚 第602章 不对劲

“说。”

一个字,冰冷得掉渣。

电话那头,传来一道他刻骨铭心的、温柔的女声。

“温衍,是我。”

迟温衍的动作瞬间僵住,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
是季晚的声音。

不,不对!

他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那声音里细微的、不协调的做作感。

他的晚晚,声音里带着清冷的韧劲,而不是这种刻意讨好的柔媚。

迟温衍眼底的猩红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,他靠在椅背上,声音却刻意放缓,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。

“晚晚?你在哪?”

“在家啊。”电话那头的“季晚”声音里带着委屈,“你都多久没回来了?我一个人好害怕,饭菜都凉了。”

家?

迟温衍的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。

“公司有个紧急项目,实在走不开。”

他不动声色,陪着她演戏。

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?”对方的语气越发娇嗲,“人家好想你……”

“听话。”迟温衍打断她,“我处理完就回去,你先睡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嘟——”

迟温衍直接挂断了电话,没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。

他将话筒重重地扣回座机上,发出沉闷的巨响。

办公室里的气压,瞬间降到了冰点。

“呵。”

迟温衍低沉地笑出声,那笑声里淬满了冰渣和杀意。

他拿起手机,拨通了助理的电话,声音冷得能将人冻僵。

“有件事我吩咐你去做……”

“是,迟总!”

挂断电话,迟温衍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
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,璀璨如星河。

他眼底翻涌着毁灭一切的风暴。

既然你们要玩,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!

迟氏庄园,餐厅。

苏酒酒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,脸色瞬间铁青。

她握着话筒的手指,用力到骨节根根分明,几乎要将话筒捏碎。

迟温衍竟然敢挂她电话!

他凭什么敢!

“砰!”

她狠狠将话筒砸回座机上,发出的巨响在空旷的餐厅里激起回音。

怒火在她胸腔里熊熊燃烧,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。

她为了这张脸,为了能站在他身边,受了多少罪,流了多少血!

他怎么能用这种敷衍、冷漠的态度对她?

“太太,您……”

一旁的女佣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,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
苏酒酒猛地转头,一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瞪着女佣,那眼神阴鸷又狠戾,完全不属于季晚。

“看什么看!”

她尖声呵斥,将对迟温衍的所有不满和怒火,尽数倾泻在这个无辜的女佣身上。

“一桌子菜都凉透了,你是想冻死我吗?!”

女佣被她吼得一个激灵,连忙低下头,声音都在发颤:“对不起太太,我……我马上给您换上热的。”

“换?”

苏酒酒冷笑,抬脚就踹翻了身旁的餐椅。

“我看你们这群废物,也该换一换了!”

“一桌子的山珍海味,全给我倒了!重做!”

她用命令的口吻,尖酸又刻薄,每一个字都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。

女佣们吓得面无人色,她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太太?

以前的太太,温柔又体恤下人,就算饭菜凉了,也只会让她们热一热,什么时候这样大发雷霆,甚至说出要把所有菜都倒掉的命令?

“还愣着干什么?!”

苏酒酒看着她们呆若木鸡的样子,怒火更盛,“听不懂人话是吗?要不要我让迟温衍回来,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扔出去!”

“是!是!我们马上去办!”

管家王妈连忙上前,一边安抚着苏酒酒,一边催促着其他佣人赶紧动手。

整个餐厅顿时乱作一团。

厨房里,几个佣人聚在一起,心有余悸地小声议论。

“天呐,太太今天是怎么了?跟变了个人一样。”

“太吓人了,刚刚那个眼神,简直要把我吃了。”

“是啊,以前太太从来不会对我们大声说话的,更别说踹椅子了。”

王妈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:“可能是跟先生吵架了,心情不好。你们都机灵点,别去触霉头。”

话虽这么说,但王妈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重。

吵架?

先生和太太感情那么好,就算吵架,太太也绝不是这副样子。

今天的太太,不止是脾气变差了那么简单。

她走路的姿态,说话的语气,看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陌生和邪气。

就像一个占据了别人身体的恶鬼。

餐厅里,苏酒酒厌恶地看着佣人们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,心里的烦躁没有丝毫缓解。

她踩着高跟鞋,走上二楼的主卧。

推开门,属于迟温衍和季晚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床头柜上,还摆放着两人的合照。

照片上的季晚笑得温柔恬静,依偎在迟温衍怀里,男人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屏幕。

刺眼!

无比的刺眼!

苏酒酒眼底涌起浓烈的嫉妒,她走过去,拿起那个相框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
只要她一松手,这张碍眼的照片就会摔得粉碎。

可她不能。

游戏才刚刚开始。

她强忍着砸碎一切的冲动,将相框重重地放回原位,发出一声闷响。

季晚,你等着。

很快,这个男人,这栋房子,这里的一切,都会是我的。

而你,只配烂在阴暗的角落里,永不见天日!

迟氏集团顶层办公室,气氛凝重如冰。

迟温衍坐在办公桌后,俊美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,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。

他面前站着战战兢兢的助理,正在汇报。

“迟总,你吩咐的事情我做的差不多了。”

助理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
“说。”

迟温衍捏着钢笔的手指一紧,骨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分明,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
“她还做了什么?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。

助理咽了口唾沫,硬着头皮继续说:“她……她还上了二楼,主卧。”

话音刚落,办公室的温度骤然又降了好几度。

迟温衍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锋利,像是要将人凌迟。

“砰!”

迟温衍手里的钢笔被他生生折断,墨水溅在他的文件上,晕开一团刺目的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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