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到不算晚 第617章 女子监狱

楼下,一声刺破云霄的尖叫,紧接着是无数惊恐的呼喊。

重物坠地的闷响,沉重得砸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
鲜血,如妖冶的红莲,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瞬间绽放。

……

女子监狱。

“都给我滚开!别碰我的饭!”赵溪玥一脚踹翻了餐盘,饭菜洒了一地。

同监室的人敢怒不敢言,只能缩在角落。

“看什么看?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!”赵溪玥凶狠地咆哮,“你们等着!我爸很快就会来救我出去!到时候,我让你们一个个跪下来求我!”

她坚信,父亲一定会想办法。赵家在榕城根基深厚,迟温衍再厉害,也不可能一手遮天!

就在这时,铁门上的小窗被打开,狱警冷着脸喊道:“赵溪玥,有律师见你。”

赵溪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,她就知道!

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囚服,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。

会见室里,赵家的法律顾问脸色灰败,眼神躲闪。

“张律师,我爸是不是都安排好了?”赵溪玥迫不及待地问,“什么时候能出去?是不是要我先认个错,签个字?你跟他说,只要能出去,我什么都愿意!”

张律师嘴唇嗫嚅了半天,艰难地开口:“大小姐你冷静点,听我说。”

“我冷静得很!你快说!”

张律师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,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:“赵董他没了。”

“没了?”赵溪玥愣了一下,随即暴躁起来,“什么叫没了?是钱没了还是人脉没了?我告诉你,就算赵家什么都没了,他也是我爸!他必须救我!”

“不是……”张律师的声音都在颤抖,他将平板电脑推到她面前,屏幕上是铺天盖地的新闻头条。

“赵氏集团创始人赵父,于今日下午,从集团顶楼坠亡!”

照片上,那熟悉的办公楼下,白布盖着一具人形,刺目的血迹蔓延开来。

赵溪玥的瞳孔,骤然缩成了针尖!

时间,在这一刻静止。

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,整个人像是被冰封的雕塑。

“不,这不是真的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像一阵风,“你们骗我,这是假的……是迟温衍做的图,他想骗我他想让我绝望……”

“大小姐,是真的。”张律师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公司没了,赵董他撑不住了。”

“啊——!!!”

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,从赵溪玥的喉咙里爆发出来!她猛地扑向桌子,想要砸碎那块平板,却被冰冷的铁栏杆死死挡住。

“假的!都是假的!我爸爸不会死!他不会丢下我的!”

她疯狂地嘶吼,用头去撞栏杆,发出“砰砰”的闷响。

“迟温衍!季晚!是你们!是你们害死了我爸爸!我要杀了你们!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!!”

狱警冲了进来,几个人合力才将状若疯癫的她死死按住。

她的怒骂和诅咒响彻了整个走廊,那声音里除了滔天的恨意,还有一种灭顶的恐慌。

爸爸死了。

公司没了。

这个世界上,再也没有人会来救她了。

她要在这里,被囚禁一辈子。

这个念头,像一只无形的手,猛地扼住了她的咽喉。所有的嘶吼戛然而止,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抖动。滔天的恨意之上,是更深、更冷的绝望与恐惧。

……

季晚刚修剪好一瓶插花,迟温衍就从外面回来了。

他脱下沾染了夜色的西装外套,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也随之淡了几分。

“赵父死了。”他走到她身边,声音平静无波,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
季晚拿着花剪的手,猛地一顿,锋利的剪刃差点划破手指。

她抬起头,看向男人那张俊美却毫无波澜的脸,嘴唇动了动,却发不出声音。

迟温衍伸手,将她手中的花剪拿走,放到一边,然后用温热的大手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。

“从他自己公司的楼上跳下去的。”

季晚的睫毛轻轻颤抖着,她转过头,望向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。

眼前浮现出赵父的模样,那个在商场上意气风发,在宴会中谈笑风生的男人。也浮现出赵溪玥曾经的模样,那个拉着她的手,喊她“晚晚”的女孩。

一切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?

复仇的快意并没有出现,胸口反而堵着一块巨石,沉甸甸的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
这不是一场游戏,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。

“温衍,”她轻声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,“我们……是不是做得太过了?”

迟温衍将她揽入怀中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声音低沉而坚定:“晚晚,我问你,如果今天躺在医院里,被毁掉一切的是你,他赵父会为我们流一滴眼泪吗?”

“当赵溪玥拿着硫酸,准备泼向你的时候,她有过一丝一毫的仁慈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他收紧手臂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。

“所以,我不会。对于想伤害你的人,我永远不会觉得,自己做得太过。”

他的仁慈,他的心软,从来,都只给季晚一个人。

迟温衍怀抱的温度,和那不容置喙的坚定话语,驱散了季晚心底最后一丝因赵父之死而生出的迷惘。

是啊,她为什么要为敌人的死亡而感伤?

当他们对自己下死手的时候,可曾有过片刻的犹豫?

她从他怀里退出来一些,抬起被泪水洗过的眸子,那里面已经没有了脆弱,只剩下冰冷的清明。

“赵父死了,赵溪玥进监狱了,但还有一个人。”季晚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寒意,“苏酒酒。”

一想到那个女人顶着自己的脸,活在这个世界上,季晚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。

每一次不经意间在镜子里瞥见自己的容貌,她都会联想到苏酒酒那张经过手术刀精心雕琢的、虚假的脸。

那不是对她美貌的模仿,而是一种最恶毒的亵渎与侵占。

“我不想再看到那张脸了。”季晚看着迟温衍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,“把她的脸换回去。不管她原来是什么样,毁容了也好,丑陋也罢,都给我换回去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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