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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有你，林科长，”阎埠贵甚至说起了林晓雅，“你是科长，要带好头。你看你这桌子乱的，文件堆了这么高，让人怎么找东西？”
林晓雅被他说得哭笑不得，只能一边点头应着，一边赶紧收拾。
会计们私底下给他起了个外号，叫“阎老西附体的阎王爷”。
更有趣的是，阎埠贵还想出了一个新招——抽查。
他会冷不丁地走到一个会计身后，抽出对方正在做的账本，说是检查学习成果。
这天下午，一个刚来不久的小会计正在核对一笔采购原料的流水账。阎埠贵像往常一样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，一把抽走了账本。
“我看看……嗯，学得不错，字写得工整多了。”阎埠贵满意的点了点头，戴上老花镜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。
小会计刚松了口气，就听见阎埠贵“咦”了一声。
“不对，这笔账不对。”阎埠贵的手指，点在了其中一行记录上，“这批货的运费，单子上写的是三块七毛五，你怎么记成了三块两毛五？差了五毛钱！”
小会计的脸“唰”的一下就红了，他赶紧拿起原始单据一对，果然是自己看错了一个数字。
“五毛钱！你知道五毛钱能干什么吗？”阎埠贵当着全科室人的面，开始了他的说教，“五毛钱能买半斤猪肉，能买五斤白菜！厂里一分一厘的钱，都是工人们流汗挣回来的！差一分钱，那也是错！账目不清，厂子就要乱！今天差五毛，明天差五块，后天就敢差五十、五百！到时候窟窿堵不上，谁来负责？”
小会计被他说得头都抬不起来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办公室里，其他几个会计也是大气都不敢出。他们第一次发现，这个天天念叨着省钱的老头，在对待厂里的账目时，竟然这么较真。
林晓雅在一旁看着，心里渐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。她发现，自从这个阎王爷来了之后，科室里的风气确实变了。以前大家图快，账目做得有些粗糙，现在每个人都小心翼翼，生怕被他抓到错处。
一个月下来，林晓雅在月底盘账的时候发现，这次的账目，是她接手财务科以来，做得最清晰、最规范的一次，几乎没出任何差错，而且核算的速度，比以前快了将近三分之一。
这天，她拿着报表去找何雨柱汇报工作，忍不住提起了阎埠贵。
“厂长，您这招真高。”林晓雅佩服地说，“那三大爷，现在我们财务科可离不开他了。虽然大家嘴上都喊他‘阎王爷’，可心里都服他。他那一手算盘，把我们这些科班出身的都给比下去了。”
何雨柱听着，笑了笑。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一个工厂，生产和管理都得抓好。耿长发管着产品质量，阎埠贵正好管住财务的账本。
就在红星厂和四合院的日子都越来越好的时候，许大茂却过得很不顺心。
秦淮茹对他越来越冷淡，两人在家里几乎不说一句话。他在厂里放映员的工作，也因为红星厂的崛起而变得不重要。更让他受不了的是，整个四合院，现在几乎人人都捧着何雨柱，连以前跟他关系不错的刘海中、阎埠贵，现在见了他都不怎么搭理，反而天天往何雨柱那凑。
他感觉自己被孤立了，被所有人看不起。
他把这一切，都怪在了何雨柱身上。
这天，他路过街道办的公告栏，看到上面张贴了一张红纸黑字的公示。
《关于“农机购置补贴”试点单位（第一批）的公示》。
“红星实业”四个大字，就排在第一个。
许大茂死死盯着那张公示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，红星实业的HF-1发动机，将获得每台五百元的国家财政补贴。
五百元！
许大茂想起自己听到的传闻，说何雨柱为了立威，砸了五万块钱的发动机。他当时还嘲笑何雨柱是败家子。可现在，这笔补贴一旦落实，那五万块钱的损失，用不了一百台机器就全赚回来了！
何雨柱不仅没败家，反而用那五万块钱，赚到了更多的钱！
许大茂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，牙都快咬碎了。他凭什么？一个厨子出身的傻柱，凭什么能站得这么高？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让他占了？
许大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。他看着公示最下面那行小字：“公示期七天，期间接受社会各界监督举报。”
监督举报……
一个主意在他心里冒了出来。
他不能让何雨柱这么顺心。他要毁了这一切。他要让何雨柱从高处摔下来，摔得再也爬不起来！
许大茂悄悄撕下了公告栏上的一张旧通知揣进怀里，转身消失在了胡同的阴影里。
......
夜深了，四合院里很安静。
许大茂屋里的灯还亮着。他趴在桌子上，用不常用的左手，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字，字迹歪歪扭扭。
桌上，已经散落了十几张写好的纸，内容差不多。
“无良厂长何雨柱，为骗补贴暗箱操作！”
“惊天黑幕！红星厂长行贿五千，中饱私囊！”
许大茂写一张，就拿起来对着灯光看一遍，嘴角向上咧开，眼神里透出一股兴奋。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周全。
根据规定，农机补贴的试点单位需要在厂区和街道办事处同步公示三天，接受群众监督。许大茂就看准了这一点。
他要让何雨柱这三天不好过。
他将写好的几十张小字报叠好揣进怀里，又等了一个多小时，直到窗外很黑，才吹灭油灯，悄悄溜出了家门。
红星实业厂区大门口。
崭新的公示栏在夜色里立着，上面那张盖着红章的公示文件很醒目。
许大茂从阴影里探出头，左右看了看，确认没人后，快步跑到公示栏前。他掏出个小浆糊瓶子，又拿出那些小字报，手指因为激动有点发抖。
他飞快地在小字报背面刷上浆糊，一张接一张地贴在正式公示文件的四周，把那张红头文件围了起来。
做完这一切，许大茂退后几步，看着自己的“杰作”。昏暗的光线下，那些歪歪扭扭的黑字，贴在红星厂的大门上。
许大茂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。
他仿佛已经看到明天一早的场景：工人们围在门口，指着这些小字报议论纷纷，人心惶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