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清寒的目光锐利如剑，死死锁定着恐虐脸颊上那道浅浅的血痕。
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金色剑刃，剑尖上还凝着一滴未干的血珠，顺着冷硬的剑身缓缓滑落。
他声音平静无波。
“你…流血了。”
顿了顿，他的眼神愈发冷冽。
“下一次，我会砍断你的脖子，让你这个所谓的神，死在我的剑下。”
“死？哈哈哈哈——！”
“够了！”
恐虐猛地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，脸颊上的血痕像是一种耻辱的烙印，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。
他这个神明，居然真的被凡人伤到了。
该死，真该死啊！
他周身的黑雾瞬间翻涌沸腾，那双眼眸里，此刻只剩下暴戾与暴怒。
“你这个该死的蠢货，你以为自己是谁？”
“不过是擦到我的脸罢了，一道微不足道的血痕，也配在这里大放厥词？”
“你懂神明的强大吗？！”
眼前这少年的强大，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该死！
这个年龄连自己零头都不到的蝼蚁，凭什么能掌握这般逆天的剑意？
凭什么能伤到身为神灵的自己？
可转念一想，恐虐的怒火又渐渐压下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傲慢。
不过，无所谓了。
神明之所以是神明，从来不是依靠蛮力。
神明掌握着规则的力量，神明本身，就是规则！
世间万物，山川河流，草木生灵，甚至是天地灵气，都要遵循神明定下的规则运转。
蝼蚁般的凡人，又怎能撼动规则本身？
“牧清寒，你要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！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，恐虐周身猛然爆发出无穷无尽的黑雾！
那黑雾浓稠如墨，带着蚀骨的阴冷与毁灭气息，仿佛从地狱深处涌出，瞬间便弥漫了整个天穹，遮天蔽日。
圈外之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。
黑雾所过之处，草木瞬间枯萎发黑，岩石化为齑粉，连空气都被腐蚀得发出“滋滋”声响，朝着牧清寒汹涌而来，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。
连带着身后的圈内之地一同化为虚无！
牧清寒眼神一凝，没有丝毫犹豫，抬手便是一剑！
“嗡——！”
金色的剑光骤然暴涨，化作一道万丈之长的璀璨剑罡，裹挟着一往无前的剑意，瞬间斩向那无尽黑雾！
剑罡所过之处，黑暗被撕裂，阴冷被驱散，硬生生将汹涌而来的黑雾从中间截断！
紧接着，那道金色剑罡并未消散，而是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金色巨墙，横亘在圈外与圈内的边界之上。
将那毁天灭地的黑雾牢牢挡在墙外，不得逾越半分。
牧清寒手持长剑，屹立在金墙之前，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愈发耀眼，周身剑意凛然，哪怕面对神明之威，依旧毫无惧色。
恐虐缓缓抬起右手，五指微张，周身翻涌的无尽黑雾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召唤，疯狂朝着他的掌心汇聚！
墨色的雾气越聚越浓，体积也在疯狂膨胀，短短呼吸之间，便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型手掌。
笼罩下来的阴影足以将整片圈外之地尽数覆盖！
“轰——！！！”
巨掌尚未落下，磅礴无匹的威压便已碾压而下，大地剧烈震颤，裂开蛛网般的深痕。
空气被挤压得发出沉闷的爆鸣，仿佛整片天地的力量都被这只手掌汇聚。
它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，朝着牧清寒狠狠拍落！
“死吧！”
恐虐的声音冰冷又狂傲，仿佛已经看到了牧清寒被巨掌拍成齑粉的下场。
可就在这时，他看到牧清寒竟缓缓将手中的剑刃收回了剑鞘。
恐虐先是一怔，随即嘴角猛地向上扬起，紧接着爆笑声响彻天地。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！”
“哈哈哈哈——！蠢货！真是天大的蠢货！”
他笑得前仰后合，周身的黑雾都跟着剧烈翻腾，那只遮天巨掌也在空中停顿了片刻，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“放弃”。
“你明白了吗？”
“你看懂了吗？”
“这就是神明的力量！”
“这就是神明与凡人之间，不可逾越的天堑！”
“你以为凭那点微薄的剑意，就能撼动神明？”
恐虐的笑声骤然收敛，眼神变得冰冷刺骨，满是傲慢。
“只要你但凡对我有一丝恐惧，只要你心中有半分退缩，那么你所有的力量，在我面前都会化作虚无！”
他抬起另一只手，指尖轻蔑地指向牧清寒。
“你只是一只蝼蚁！一只不知天高地厚、妄图挑战神明的蝼蚁！”
“现在收起你的剑，是想求饶吗？”
“可惜，神明的威严，容不得蝼蚁亵渎——今日，你必死无疑！”
话音落下，那只遮天巨掌再次动了。
带着比之前更狂暴的力量，加速朝着牧清寒拍去。
仿佛要将这只“不知好歹”的蝼蚁，连同他那可笑的抵抗，一起彻底碾碎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