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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血如注，喷涌而出。
“本将斩你一臂，罚你永不晋升，你，可服气？”
常猛的声音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。
赵永年抱着断臂之处，疼得在地上疯狂打滚，嘴里却只能含糊不清地喊着。
“服……下官服气……”
常猛随手将那柄还在滴血的佩刀扔给身后的亲兵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他走到张宁面前，沉声宣布。
“张宁，有勇有谋，胆识过人，于国有大功！”
“自即刻起，本将破格提拔你为东侧巡防营校尉，统领此地五部兵马！”
“另赐黄金百两，良马一匹！”
“谢千总大人！”
张宁躬身行礼，脸上依旧平静。
这个结果，早在他的预料之中。
常猛杀了赵永年，容易。
但杀了一个副千总，他自己也要担上不小的干系。
斩其一臂，令其永不晋升，让他顶着“副千总”的虚名，在这个小小的巡防营里，眼睁睁地看着张宁一步步爬到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。
这，才是最狠的惩罚。
杀鸡儆猴，敲山震虎。
这一手，玩得漂亮。
常猛看着张宁那张波澜不惊的脸，眼中闪过一丝欣赏。
他走到张宁身边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，轻声说道。
“小子，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，也该瞑目了。”
“跟我来，我有话要单独问你。”
常猛带着张宁，径直走进了原先属于赵永年的主帐。
他屏退了所有亲兵，偌大的营帐内，只剩下他们二人。
帐内的血腥味还未散尽，赵永年那条断臂就扔在角落里，像一块没人要的烂肉。
常猛随意地坐上主位，指了指对面的位置。
“坐。”
张宁也不客气，坦然坐下。
“你和你父亲，长得很像。”
常猛的声音里，带着一丝追忆。
“尤其是那双眼睛，好像什么东西都算计在里面，让人看不透。”
张宁没有接话，只是平静地看着他。
“三年前，你父亲被奸人所害，临终前托我照顾你。”
“我本想将你安排在我的亲兵营，可又怕朝中那些人的眼线太多，反而害了你。”
“所以才把你扔到这个最不起眼的东营，想着让你安安稳稳熬过三年，等风头过去了，再做打算。”
常
猛自嘲地笑了笑。
“没想到，你倒是自己给我送了份天大的惊喜。”
张宁终于开口，声音里听不出喜怒。
“所以，千总大人这三年，就任由我在军营里被人当成废物欺凌？”
常猛脸上的笑容一僵，那道疤痕下的肌肉微微抽搐。
“玉不琢，不成器。”
“若是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住，你也没资格做他的儿子。”
张”宁闻言，忽然笑了。
“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千总大人，给了我这么一个磨练心性的机会？”
常猛盯着他看了半晌，忽然也跟着笑了起来，笑声爽朗而洪亮。
“好小子，有种！”
“跟你父亲一个脾气，又臭又硬！”
他收起笑容，脸色重新变得严肃。
“闲话就说到这。”
“耶律倾颜，我要带回大营，上报给镇南将军。”
张宁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。
系统绑定的目标，要是被他带走了，自己后续的任务还怎么做。
“不行。”
张宁想也没想，直接拒绝。
常猛的脸色沉了下来，一股属于千总的威压再次笼罩而下。
“你再说一遍？”
张宁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。
“我说，不行。”
“耶律倾颜是越国主帅，更是越国大首领的独女，她现在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。”
“把她带回大营，看似是大功一件，但实际上，只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。”
“越国为了救她，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，发动更疯狂的进攻。”
“朝堂之上，那些整日只知道动嘴皮子的文官，也会为了如何处置她而吵得不可开交，最后，这功劳说不定就变成了祸事。”
常猛听着他的分析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张宁说的这些，他不是没想过，但生擒敌帅的功劳实在太大，他舍不得就这么放手。
“那依你的意思，该如何处置？”
“放了？”
张宁摇了摇头。
“当然不能放。”
“她现在最好的去处，就是留在我这里。”
“对外，就宣称她已经死于乱军之中。”
“一来，可以彻底断了越国人的念想，让他们陷入群龙无首的内乱。”
“二来，一个活着的耶律倾颜在我手上，就等于握住了一张能随时威胁整个越国的王牌。”
常猛的呼吸，渐渐变得有些急促。
他发现，自己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。
这份心机，这份格局，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校尉，甚至是他这个千总的层次。
“你就不怕，把她留在身边，是个祸害？”
“一个能统领两千精锐的女帅，可不是什么温顺的猫咪。”
张宁淡淡一笑。
“再凶的猛虎，只要给他戴上枷锁，也能变成听话的看门犬。”
常猛沉默了。
许久之后，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
“人，就留在你这里。”
“不过，我丑话说在前面，若是出了任何岔子，我不仅不会帮你，还会亲手砍了你的脑袋！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
张宁心中松了口气。
常猛站起身，走到地图前，神色凝重。
“赵永年虽然是个废物，但他有一句话没说错。”
“我镇南军东南防线，分东西南北四营，互为犄角。”
“如今你东营一家独大，立下如此奇功，其他三营的校尉，嘴上不说，心里怕是已经嫉妒得发了狂。”
他伸手指着地图上的西侧防区。
“尤其是西营校尉，马奎。”
“此人作战勇猛，心狠手辣，是四个校尉里野心最大的一个。”
“这次你抢了他的风头，他绝不会善罢甘T休，你需多加提防。”
张宁顺着他的手指看去，将马奎这个名字，记在了心里。
“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。”
常猛转过身，一双虎目灼灼地看着张宁。
“一个月之内，我要你彻底掌控整个东营，让所有人都对你俯首帖耳，不敢有半分异心。”
“一个月之后，我会调你去西营，跟那个马奎，好好斗一斗。”
“你，敢不敢接？”
张宁的嘴角，缓缓勾起一抹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