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叫大义灭亲,大义灭亲……
李畅被徐攸岚冷漠的态度刺激的倒退两步,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可确确实实的,徐攸岚说了这样的话。
她真的,对他们好冷酷。
“为什么?”李畅艰难地从唇中吐出三个字,他伤心的眉头皱的死死的,与徐攸岚有三份相似的阴柔漂亮的面孔上布满了伤痛,好像遭受了多大的打击与背叛一样。
徐攸岚目光平静地望着他,心头泛不起一点波澜。
“哪里来的为什么?你们叛国,本宫还要无脑护吗?”
“你说这话,难道你要叛国了?”
李畅蹙眉,“我自然没有!”
“你没有,你在这里伤心什么?”徐攸岚满脸不理解。
“我……”
“你二哥叛国了,这是死罪。他成亲半载有余,早就是大人了,为此付出代价,难道不该?”徐攸岚反问,李畅哆嗦着唇,想反驳,又不知道如何反驳。
难道要他说不该?那就是质疑陛下的旨意。
是要杀头的!
“你大哥,下毒弑父,天理不容。我从小教育他礼义廉耻,没想到教出这么个畜生来。”徐攸岚骂骂咧咧的打断李畅想说的话。
“你也别说什么他是为了我,笑话!从他下毒到你父亲毒发,身亡、下葬,他都未曾与我透露出一星半点。而外室、外室子的事,乃你父亲病亡前拉着我的手亲自坦白的。”
“你说他为了我?你信吗?”徐攸岚质问李畅。
李畅:“……”他不信。
三兄弟一起长大,彼此之间的为人品性如何,他们比徐攸岚这做母亲的要清楚太多。大哥,看似温雅有礼,与父亲极像。实则,虚伪卑劣,李畅一早也不喜欢他。
他更喜欢有话直说的二哥李钰。
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没有弯弯绕。
不像李牧,虽然是大哥,从不爱护弟弟,反而极力占据爹娘对他的宠爱,恨不能侯府只有他一个。
李畅之所以提起李牧,也是怕帮李钰说话太明显拉了个垫背的。却没想到,一贯对他们极其疼爱甚至到了溺爱程度的娘,会清醒到冷酷起来。
“今**在这说的话,本宫就当没听见。出了府门,莫要乱咧咧,否则被人抓住把柄,别怪本宫没提醒你。”徐攸岚淡淡地说完,挥手让杨嬷嬷带李畅出去。
“娘——”
李畅想说些什么。
徐攸岚已经背过身去,杨嬷嬷语气冷硬:“三少爷,请吧。”
“嬷嬷。”李畅意识到他今日是真的伤到了徐攸岚的心,“我刚刚不是故意的,只是担心二哥才会……”
杨嬷嬷木着脸领李畅出府,什么话也不回。
公主府前,李畅看着缓缓关闭的大门,心头慌乱极了。
“嘭!”
门关上了,李畅无力地转身,他的小厮奔过来,“少爷,公主可有说什么时候进宫为侯府求情?”
李畅茫然摇头。
不仅没有,他在娘那边的怕也讨不了好了。
“这,这可怎么办啊?”小厮脸色煞白。
永宁侯府。
李畅回到府中就被二房、三房以及外室白纤柔和李耀围在最中央询问结果。
“公主怎么说?二少爷都进牢那么久了,什么时候放出来啊?”
“公主还不进宫吗?”
“姐姐什么时候回侯府啊?”
李畅听得头大,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郁闷,“闭嘴!公主说了,她不会帮侯府,她要大义灭亲。”
“什么?!大义灭亲?!”二房的萧氏发出尖叫,“公主怎能如此冷酷!”
三房的林氏面色煞白:“不会的,不会的,公主一向仁慈善良,她不会看着我们侯府被抄家而不管的。”
李畅冷笑打破她的幻想,“这是她亲口所说,让我等等死呢!”
“不会的不会的。”林氏仿佛听不见李畅的话,只愿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。
而萧氏,尖叫之后,转头看向想要逃跑的白纤柔冲过去,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就往地上砸,“**人,就是你这个小**蹄子非要勾引先侯爷,惹的他背信弃义,才会引来公主怪罪,对侯府不在庇护!!!都怪你!!!”
“啊——!”白纤柔尖叫,伸手想抢回自己的长发却根本抵不过萧氏的愤怒。
李耀冲上去踢开萧氏,“你放开我娘!坏女人。”
萧氏养尊处优多年被李耀这么一踢险些晕过去。
“娘!”萧氏的儿子也在,年纪比李耀还大一些,见到自己娘亲被打顿时怒了,冲上来与李耀扭作一团。
整个侯府乱成一锅粥。
李畅失神地看着这一切,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他跌跌撞撞跑出了侯府。
去找宁惜婼。
一见到她,堂堂男儿也忍不住落泪,“我不明白,我不明白,就算大哥没告诉她外室所在,就算大哥下毒可能不为了她,可我们做错了什么?她要这么冷酷地对待我们。”
宁惜婼拍拍他的肩头,“我只能说,父母是一向不需要考试就能达成的成就。有些父母,真的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。”
“你从这一刻开始,应当对她祛魅了吧。”
李畅眼尾猩红,“我恨她!”
“既然她如此冷酷对二哥,从此以后,我不在认她是我的娘了。”
“你能这么想就好,你二哥,我会想办法,帮你救他的。”
“真的吗?”李畅满脸震惊地看着宁惜婼,见她点头,他忙摇头,“不行不行,二哥犯下叛国重罪,你救他岂非将自己也搭进去。你这么好,我不能害你。”
宁惜婼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,她只是随口说说,这就信了?真是好骗啊!面上她露出坚定之色,“我们是朋友不是吗?朋友之间就该互相帮忙。”
宁惜婼拍着他肩头,“何况虽然我有心帮忙,这件事却也要你侯府自救才行。”
“我、我要如何做?”
宁惜婼将轩辕宸交代她的话一五一十复述给了李畅听,“你需要把侯府这些年经营的人脉名单给我一份。”
李畅有些犹豫,“不是我不肯说,实则我不太知道侯府的人脉具体有哪些。”
宁惜婼循循善诱,“你不在家里不知道,二房三房肯定知道?都事关抄家灭族了,大家还不拧成一股绳吗?”
“到时候两边合力,一起上奏折呈情这件事是细作一人所为,起码把你二哥和侯府救下来,本身,这罪过也该是那个细作的不是吗?”
李畅咬牙点头,“好!我这就把侯府相熟的大臣关系列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