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初雪一听娇娇发热了,忙去了屋里看她。
确定过她只是体温比平日略高些,其他都还好,睡得也安稳,松了一口气。
方重新回到堂屋,低声与金老太道:“姓陆的是还活着,也的确当了官,说是什么从五品参将,比县太爷都还要高三个等级。”
“大伯还问了他们村正,说他是昨日午后到的。因为公干经过咱们州府,便跟上峰告了家,顺道微服回家来看一看。”
“还说他之前写过信回来报平安的,但可能路途遥远,到处又乱,信便没送到……总归他确实没死,刚才去见他时,他也确实说是来接我和娇娇回去的。”
金老太忙道:“他不知道他爹娘干的那些恶心事儿吗,不然怎么有脸直接来接你们?”
“怎么也得把该处理的处理好了,再来吧?”
“不要脸的还一起来了,肯定也不会轻易让他接你们回去的……若只是他一个人,我当然支持你们回去,不然他住过来也行。”
“偏偏有这样一家子烂人至亲,回不回去都恶心,他还不如、不如不回来呢!”
金初雪道:“所以我直接提了和离,大伯二伯也支持我……您先听我把话说完,当时双方才说了几句话,就吵了起来。”
“他父母非要他直接给我休书,还说必须带娇娇走,就为了恶心我、气我。”
“我当然也犯不着留情,直接说了他父母干的那些恶心事,他们村正也为我作证。说得他父母恼羞成怒,更加撒泼打滚了。”
“但毕竟是我们的地盘,他们也确实理亏,所以还是滚蛋了。临走前说好了明日陆远一个人来,谈和离的事。”
金老太已是气急,“当初为了五十斤粮,可是白纸黑字把娇娇卖了的。现在又想抢回去,还纯粹只是为了恶心你,气你。”
“怎么就会有这样的烂人,不怕天打雷劈吗?”
“我还想着说什么也不能和离,不管怎么说陆远总是好的,娇娇也不能没有爹。你们母女苦了这么些年,更不能便宜了别人。”
“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,坏成这样,不得你前脚回去,后脚就治死你啊?明日必须和离,陆远敢不答应,我就、就死在他面前,看他的官还怎么当下去!”
金初雪忙道:“奶奶您别激动,他大概率会答应的。”
“虽然和离说起来不好听,但他毕竟有愧于我和娇娇,且他……”
都跟他的女主怕是快你侬我侬了,哪还顾得上其他,当然要尽快为他们的爱情扫清一切障碍了。
金初雪想着,继续,“且他应该不会留下太久,很快又要离开的。到时候离得大老远,别说只是和离了,人家连他成没成过亲都不知道。”
“所以也丢不了他的面子,至多他自己心里会有那么一点不痛快,时间长了也就忘了。”
“那干嘛不顺水推舟,趁机把我们母女彻底断绝了关系,免得影响他以后再娶亲生子呢?”
“总之明儿我一定把事情谈定,大伯二伯也会跟我一起的,您就放心吧!”
金老太这才吐了一口气,“有你大伯二伯在,又是咱们的地盘,应该问题的确不大。”
“亏得娇娇只是个女孩儿,若不然……狼心狗肺,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东西,我当初真是瞎了眼,才会把你许给了他。”
“不行,明儿我必须当面臭骂他一顿,最好再打他几下,才能一消我心头之恨!”
金初雪想了想,“那就把人叫到咱们家来谈。县太爷等人一直在大伯家,明儿又要开始收粮了,大伯家和村里必定都人来人往,乱的很。”
“算来还真只有咱们家最合适,到时候您要骂要打,都只管放开来,不用客气。”
“反正明日过后,彼此这辈子都再也不会见的!”
让奶奶打骂姓陆的一顿也挺好,就当为原主出气了。
金老太咬牙,“我一定骂得他狗血喷头,再拿我的拐杖打得他满地找牙!”
还真当她孙女是小白菜儿,没有娘家人护着,可以随意欺负了是吧!
次日一早。
整个金家湾便开始按昨儿商量好的,男女分工,再各自分组的收割起田地的旱稻穗子来。
人人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,天知道他们等这来之不易的一天到底等得有多苦!
以致连眼下最大的八卦都顾不上,得知陆远又来了他们村里,也没人顾得上去看热闹。
反正相信以初雪丫头/初雪妹子的聪明能干,一定不会吃亏的。
何况还有她大伯二伯在,有县太爷在,有他们这些娘家人在,姓陆的只要敢过分,他们立刻都赶过去,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!
金初雪和金光明金光辉也没闲着,一早起来便去地里转了一圈,开工前还给大家训了话打了气。
直到见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,才金初雪和金光明先回了她家,金光辉则去了村口等着。
好在金初雪祖孙几代在家里没等一会儿,金光辉便带着陆远到了。
陆远也确实没再带陆父陆母,只带了两个随从,各自手里还捧着一堆礼物。
他先给金老太行了礼,“奶奶,几年不见了,您身体还好吧?当年我就很感激敬重您,现在也是一样。”
“若不是当初您及时赶到,带回了娇娇她娘。若不是之后您给了她一个家,还允许她去带了娇娇回来……现在会是什么情况,根本不敢想。”
“我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您!”
金老太却是皮笑肉不笑,“不用你感激,我自己的孙女我都不疼了,还指望谁疼她去?”
“我只后悔当初自己瞎了眼,生生把她推进了火坑。”
“好在还来得及,既然你这么感激我,那就别废话了,直接把和离书写了,大家签字画押,以后谁也不认识谁吧!”
金光明跟着道:“陆大人昨日回去后,应该已经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,也知道到底谁对谁错了吧?”
“我们并不是不讲理的人,若是我们的错,我们肯定无话可说,绝不会不依不饶。”
“但既然不是我们的错,我们当然有权利要一个交代。就请把和离书写了,大家保留最后的体面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