综影视:白浅被挖眼前觉醒记忆了 第11章 安陵容重生了(完番)

帝星陨落,举国哀悼。

弘历继位,改元乾隆。尊封生母静嫔安陵容为圣母皇太后,移居慈宁宫。

安陵容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。搬入慈宁宫后,她的生活并未有太大改变,依旧是青灯古卷,深居简出。对于儿子的孝顺,她接受,却并不热络。仿佛太后之尊,于她而言,不过是换了个更大、更空旷的院子居住而已。

她并不知道,或者说,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,有一个无人能看见的、凝滞的灵魂,始终徘徊在她身侧。

那是胤禛的魂魄。

他看着她每日晨起,对着空茫的庭院静坐;看着她翻阅他曾经赏赐、她却从未认真看过的那些孤本典籍;看着她在弘历(如今已是乾隆帝)来请安时,用那种熟悉的、平静无波的语气询问几句朝政,叮嘱几句“保重龙体”。

她依旧美丽,那份清冷在岁月的沉淀下,化作了一种近乎神性的宁静。可这宁静,却像最锋利的刀刃,凌迟着胤禛无法离去的灵魂。

他试图触碰她,手指却穿过她的发梢;他在她耳边嘶吼、质问、甚至哀求,她却毫无所觉。他看着她一步步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身后事——她拒绝与雍正合葬帝陵,甚至拒绝了儿子为她修建豪华陵寝的提议。

“额娘……”已是皇帝的弘历,在听到母亲这个决定时,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。

安陵容看着他,目光依旧是平的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:“弘历,额娘这一生,困于宫墙,身不由己处太多。死后,不想再被拘于一方陵墓之中。将我的骨灰,撒于山川湖海吧。让我……自在一次。”

弘历看着母亲那双空寂的眼睛,最终,红着眼眶,沉重地点了头。

胤禛的灵魂在一旁,听着这对话,感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和……崩塌。她连死后,都不愿与他有丝毫瓜葛!她宁愿化为飞灰,散于天地,也不愿在他的帝陵中,占一席之地!

安陵容,不,如今的圣母皇太后,在她的儿子登基后的第42个春天,安然离世。今生她过的很圆满,所以她走得很平静,如同睡去一般,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解脱般的释然。

乾隆皇帝悲痛万分,却谨遵母亲遗愿,力排众议,将她的骨灰,分置于数个精美的玉坛中。

这一日,春和景明。皇帝的御驾亲自护送,将太后的骨灰,分别撒向了泰山之巅、黄河之源、江南烟波以及她故乡的秀水青山。

胤禛的灵魂,跟随着那被风吹散的、细微的骨灰,看着它们融入浩渺的云海,汇入奔腾的江河,飘散在蒙蒙的烟雨里,沉入故乡的泥土中。

他试图抓住什么,却什么都抓不住。

他看着她,彻底归于这天地,自由,而无踪。

那一刻,他所有的执念、不甘、愤怒、以及那扭曲的爱意,都仿佛随着这消散的骨灰,变得毫无意义。

他得到了江山,报复了仇敌,拥有了完美的继承人,却永远地、彻底地失去了她。不,或许,他从未真正拥有过。

他的灵魂,在那山川湖海间,感受着她最后的、决绝的告别,终于明白,他穷尽两生,也无法捂热一颗早已冰冷成灰的心。

紫禁城的红墙黄瓦,帝陵的森严规制,都再也困不住她了。

她终于,彻底自由了。

而他那因执念而滞留人间的灵魂,在无尽的空旷与寂寥中,望着这她最终选择的、广阔无垠的归宿,第一次,感到了真正的、永恒的……孤独。

胤禛的灵魂,没有归于地府,没有消散于天地,而是被一股更强大、更无情的法则禁锢——他自己的执念。

他成了这紫禁城,乃至安陵容骨灰所至之处的,一个永恒的囚徒。时间对他失去了意义,春夏秋冬不过是他痛苦循环的背景

他“看”着弘历,不,是乾隆皇帝,在安陵容生前居住的慈宁宫偏殿,设立了一个小小的佛堂。佛堂中央,没有佛像,只供奉着一个紫檀木盒,里面是安陵容留下的一缕青丝,和一枚她常年佩戴的、已色泽温润的羊脂玉平安扣——那是弘历幼时,她唯一肯长久戴在身上的物件。

乾隆时常会来此静坐,对着那木盒低声诉说。诉说朝政的烦忧,诉说对母亲的思念。

“额娘,儿子今日处置了鄂尔泰……总想起您说过,帝王心术,在于制衡,更在于孤寂。”

“额娘,江南又献上了新的丝绸,花色清雅,若是您还在……”

“额娘,儿子很想您。”

每一次,胤禛的灵魂都在一旁,听着儿子对那个冰冷母亲的孺慕之情,那话语中的温情与怀念,像烧红的针,扎在他虚无的魂魄上。弘历怀念的,是那个给予他生命、却从未给予他温热拥抱的母亲,而这份怀念,竟也如此纯粹深沉。

那他呢?他这个父亲,给了弘历江山,给了严苛的教导,给了无上的权势,可弘历在他灵前,除了帝王的哀戚,可曾有过这般发自肺腑的、带着委屈和依赖的低语?

没有。从未。

有一年,内务府清理库房,抬出了一批雍正朝妃嫔的旧物,准备焚化或赏人。胤禛的灵魂漫无目的地飘荡,赫然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眼熟的樟木箱子。

那是……安陵容的箱子。

鬼使神差地,他“停”在了那里。

宫人打开箱子,里面是些半旧不新的衣物,素净的颜色,简单的纹样。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浅绿色旗装被拿了出来,上面似乎还沾染着一点淡淡的、早已消散殆尽的冷香。

胤禛的灵魂剧烈地波动起来。

他想起来了!那是选秀之初,她第一次被抬入养心殿侍寝时穿的衣服!那时,她便是穿着这身衣服,用那双空洞的眼睛,无声地承受了他带着怒意和探究的临幸。

前世今生,无数画面交错涌现——前世她穿着华服,使出百般技艺争宠,眼神怯懦又渴望;今生她永远是这般素净,眼神冰冷如霜。

宫人拿起那件衣服,看了看,嘟囔道:“料子都旧了,也没什么纹饰,烧了吧。”

说着,便要将那衣服扔进一旁准备焚化的火盆。

“住手!”胤禛在心中嘶吼,本能地想要阻止,魂魄却穿透了那宫人的身体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浅绿,轻飘飘地落入了熊熊火焰中。

火焰瞬间吞噬了那单薄的衣料,蹿起的火苗,仿佛也灼烧着他的灵魂。

那不仅仅是一件衣服。那是她这一世,对他最初、也是最彻底的冷漠象征。是他所有执念开始的锚点。

如今,连这最后的、承载着记忆的实物,也化为了灰烬。

就像她一样,彻底消失,不留一丝痕迹给他。

乾隆年间,一次修缮慈宁宫,在安陵容昔日书房的一块地砖下,发现了一个密封的铜盒。里面并非什么机密,只是一些她平日练字的纸张,还有一封……留给皇帝儿子的亲笔信。

乾隆激动又小心翼翼地展开。

信很长,语气是她一贯的平静。她交代了一些琐事,提醒弘历为君之道,要注意身体。然后,在信的末尾,她写道:

“……吾儿,此生母子缘分,于我而言,是责任,亦是天道伦常。我尽心养育你,看你成才,心中并无憾恨,亦无甚欢喜。于我本心,情爱一事,早已枯竭于前世种种,抽离于重生之初。对你父皇,无爱,亦无恨。他予我身份、予你尊荣,是帝王之恩,亦是枷锁。我承受,但从未入心。”

“勿需为我与他合葬。帝陵森严,非我所愿。将我归于山河,便是全了我最后一点念想,得大自在。”

“此生已尽,尘缘已了。勿念。”

“母 陵容 绝笔”

乾隆看着信,泪流满面。他终于明白了母亲那永恒的平静之下,是何等荒芜的内心。她连对他这个儿子,都直言“并无甚欢喜”,只是“责任”。那对父皇……

胤禛的灵魂,就站在乾隆身后,一字不落地“看”完了那封信。

“无爱,亦无恨。”

“从未入心。”

“枷锁。”

“尘缘已了。”

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淬了冰的**,将他虚无的灵魂切割得支离破碎。

他两世的执着,强求来的子嗣,给予的尊荣,在她眼里,竟轻飘飘的如同尘埃,连恨都不值得给予!她甚至清楚地知道情丝被抽离,冷静地旁观着他所有的挣扎与不甘!

他以为自己是在征服,是在弥补,却不知在她眼中,自己从头到尾,都只是一个困住她的“枷锁”,一场她必须敷衍了事的“尘缘”!

他想起自己前世赐她“鹂妃”之辱,今生强占她身子的夜晚,那些他以为能刺痛她、掌控她的举动,在她这封绝笔信的映照下,全都变成了可笑而可怜的自我狂欢!

她早已超脱,而他,却作茧自缚,成了被永恒困在过往执念里的囚徒,连死亡都无法解脱。

他的灵魂,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早已消散的骨灰意念,飘荡在泰山之巅,黄河之畔,江南水乡,她故乡的山水之间。

他看到山川巍峨,河流奔涌,烟雨迷蒙,草木枯荣。这一切,都曾承载过她的痕迹,却又仿佛从未有过。

他试图在这些她选择的归宿里,找到一丝她的气息,一丝她可能存在的证明。

然而,没有。

只有永恒的自然,无声地运转。

她成了这山河的一部分,自由,缄默,无处不在,又无处可寻。

而他,胤禛,大清的雍正皇帝,重活一世,算计一生,最终得到的,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——永恒的清醒,永恒的意识,永恒的孤独。

他永远失去了她,甚至,从未真正拥有过她的一瞬。

他的灵魂,在那无垠的山河间,发出一声无声的、绝望的咆哮,却连一丝回声,都激荡不起。

诛心之痛,莫过于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