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苏清绾的声音,雨落披着外衣匆匆进来,就见自家娘娘整个人一脸苍白地站在那里。
“娘娘……”
“快去请宋鹤安来,本宫夜里起身不小心扭了脚。”
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雨落一脸焦急地匆匆离去。
听到紫檀木门阖上的声音,容珩大手掀开了被子,一脸怒意地单手勾住了苏清绾的腰,将她扛到了床上。
“陛,陛下,手臂!”
苏清绾被扔到柔软的锦被上,就见容珩大刀阔斧地坐在床边。
可怜巴巴地凑了过去,扯着衣袖道歉,“陛下,这不是害怕这件事传出去吗?委屈陛下了。”
“朕也是昏了头,才被你牵着鼻子玩这种把戏。”
苏清绾唇角勾起,帝王昏了头脑才好,昏了头脑才不会责怪她用剪刀刺伤之事。
姐姐被关进掖庭,她不敢得罪皇后,一直都未曾光明正大地去看过。
夜半时有噩梦惊醒,才在枕头下放了一把剪刀,好睡眠。
谁曾想堂堂帝王半夜三更,会来呢?
她也不至于把他当做登徒子,欲除之而后快。
就算她有错,那也是他这个有错在先,何况她也是在维护皇后的面子。
遮掩住眼底的情绪,苏清绾拉了拉容珩的衣角,一双盈盈水眸深情地看向床边的男人。
“陛下,妾知道陛下最疼臣妾了,这种事情其实敲打一下那些奴才,他们也不敢说出去。妾这是关心则乱。”
容珩睨了她一眼,不再说话。
苏清绾见容珩不搭理她,心下一横,羞涩地伏在他的背上,唇瓣**了他的耳唇。
睁开潋滟水眸,苏清绾就见容珩的脸红了几分,攀着容珩的肩膀,她抬起修长的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脸,红唇轻启:
“陛下是害羞了吗”
容珩转过头,两人发丝纠缠,呼吸缠绕,那一双桃花水眸蕴含无边春色,总让人想到她在床上动情的样子。
“苏、清、绾。”
莫要勾引朕了。
容珩敛了敛心神,“陛、下……”
苏清绾软糯的声音像小猫一样,从他的心底滑过。
容珩大手在苏清绾的后颈止不住地摩挲,指尖处的冰凉,寒到了她的血肉中。
她总觉得自己就像农家里被人扼住后颈的大白鹅,随时要做好被人拆骨入腹的准备。
“刚刚胆子不是挺肥的吗?竟敢调侃朕来!”
苏清绾觉得自己臀部一疼,整个人都埋在容珩的脖颈中,不说话。
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相拥……
“娘娘,宋太医到了。”
听到雨落的话,苏清绾身子一僵,想要将容珩塞回去。
“宋太医,你先替柔小媛看看脚吧。”
听到皇帝的声音,雨落面色如常,心里却是惊讶不已。
她这个主子是跟对了,妥妥的青云路。
皇后的好日子都没有留得住这位陛下,也难怪刚刚在路上碰见了皇后身边的春兰面色不好地四处行走。
雨落将床幔勾起,屹立在一旁。
宋鹤安放下药箱时,才见皇上的手臂疑似被利器所伤,掩去心底的震惊,小心翼翼地替苏清绾上药。
“好了,宋太医快替陛下看看。”
苏清绾支着脚想为皇帝让出空间,却被容珩大手摁了下去,“坐下,安分点。”
面容委屈的坐下之后,容珩去了一旁的小凳上坐下,任由宋鹤安为他包扎。
“陛下的手臂虽为锐器所伤,所幸伤口不深。微臣已替陛下上好药,休养期间不要沾水才好。”
宋鹤安作揖道。
“嗯。”
容珩点了点头,随军打仗这么多年,这些药理知识还是懂了。
瞥了眼点头如捣蒜的苏清绾,容珩冷声道“今夜之事,朕不愿听到任何风声。”
下首的雨落和宋鹤安连忙跪下称是,起身离开。
目送宋鹤安二人远去,苏清绾的心才彻彻底底的放下。
陛下的不愿声张,保全了皇后的脸面更是轻轻放下了她失手误伤他的事情。
“陛下,就寝吧!”
看了眼劫后余生的苏清绾,容珩道“你是为朕并无大碍庆幸,还是为你不必受罚庆幸?”
苏清绾端详着容珩的脸色,见他面色如常,便也放下心来,莞尔一笑“皆有。”
容珩连连点头,“倒也实诚。不过嘛,这朕一刀不白挨,你如此……”
听到容珩凑到耳边的话,苏清绾直接羞红了脸。
都受伤了,怎么还想着那档子事情?
不过,这事儿也算她理会。
“陛下,快睡吧。”
见苏清绾红着脸答应了他的要求,容珩才继续在她身边躺下。
也许是佳人在侧,容珩很快便睡入梦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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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凉如水,皇后凌若薇已在地上坐了一柱香的时间。
春兰不回来,她的心绪便一刻也不能安宁。
“娘娘,已经打探到了。陛下,方才回了御书房,正在为前朝瘟疫之事忧心。”
凌若薇点了点头,对于这个结果她非常满意。
可以接受陛下为了国事迁怒她,但绝对不能让陛下为了这后宫的女人打了她的脸面。
“就寝吧!”
“娘娘。”
扶着皇后的春兰欲言又止,“说吧。”
“奴婢方才出去时撞见了长乐殿的雨落,她一脸焦急地带着宋太医匆匆走去。”
弹了弹身上的灰尘,凌若薇笑着点了点春兰的额头,“妃嫔请太医并不是什么怪事儿!”
“奴婢是怕她……”
凌若薇勾起一抹冷笑,“这后宫最不缺的便是攀龙附凤的棋子,不听话的废了便是,何必大费心思!”
翌日一大早,雨落便趁着苏清绾昏睡时来了一趟皇后的凤仪宫。
“启禀皇后娘娘,我家主子昨夜起身时,不小心崴到了脚。需静养一月。”
跪在地上的雨落话音刚落,大殿上吵嚷着的妃嫔当即安静下来,纷纷看向下首的雨落,质疑着真假。
“我们这柔小媛可真够娇贵的,不过是摔了一跤,就闹着不来给娘娘请安。以前在教坊司待着的时候,磕着碰着也得咬牙爬过来请安吧。”
坐在皇后手边的玉妃娇笑着。
苏清绾身份低微在后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。
雨落心下一凛,没有明说,她来替自家主子告假是受了皇上的嘱托。
这般想着,雨落心中的底气也足了几分,鼓起勇气道“娘娘得陛下、皇后的庇佑,自然是时来运转,不比往日。”
玉妃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,“这柔小媛到底是养了一只好狗。”
“多谢娘娘谬赞!”
“你!”
玉妃进宫多年从未被人怼得如此哑口无言,狠狠道“回去给你家主子捎个口信,提个醒,这狗太过张牙舞爪,狗主人只会被反咬一口。”
“奴婢谨遵玉妃娘娘旨意。”雨落不卑不亢道。
“既然柔小媛扭伤了脚,那你便回宫伺候着,春兰,将皇上赏赐的那根人参带回去吧。”
看了眼跪在那里恭恭敬敬地雨落,玉妃便气不打一处来,踩回去的面子定要挣回来。
“娘娘,既然这柔小媛崴伤了脚,不如叫敬事房撤了柔小媛的绿头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