'“春兰,你去帮……帮本宫打听打听……陛下去了哪里?”凌若薇艰涩开口。
看着情绪低落的主子,春兰心中也不太好受。
就算是窥探帝王踪迹,她也要把毁了娘娘好日子的狐媚子给揪出来。
“好,奴婢这就去打听。地上凉,奴婢先扶娘娘起身。”
“不用,本宫想静静。”凌若薇摆手拒绝。
春兰躬身退下。
这边的苏清绾还不知道自己又被皇后偷偷估量了自己的价值。
从紫宸殿回来一趟,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。
她打凌家小姐丫鬟的事情,并没有闹到御前。
在未怀有龙嗣之前,她便只在乎帝王的看法。
“主子,可否让奴婢替你把这些金瓜子收起来?”
站在一旁的雨落,看着自家主子数了一遍又一遍的金瓜子,忍不住提醒。
苏清绾闻言手中一顿,扒拉两下箱子内的金瓜子、金梅花,只觉得太少了。
“收起来吧。”
姐姐出来后,她要为姐姐在这京中买个小院,姐姐出嫁,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多多准备一些嫁妆。
还有她以后的孩子,无论男女这嫁妆还有娶媳妇的聘礼是样样少不得的。
这紫禁城寸土寸金,光凭帝王赏赐的几粒金瓜子可是万万不行的。
见雨落出去,德福笑吟吟地将泡好的西山白露递了过去,“娘娘不必伤怀,陛下心里是有你的。”
轻抿了一口,苏清绾才知道德福是以为自己因为皇上去了皇后宫中心绪不宁。
她与皇后同一条船上,自然是希望皇后这棵大树能多得意些时日,好为她遮风挡雨。
毕竟,她在宫中这根基实在是太弱了,只能好好守住长乐殿这一方小小的天地。
“无碍。德福,你明日亲自去尚宫局一趟,找人替本宫的岁岁打造两个小窝。殿内一个,院中一个。”
“娘娘放心,奴才会亲自监督,不负主子重托。”
交待好事情后,苏清绾便吹灭蜡烛,昏昏睡去。
半夜时分,苏清绾被一具滚烫的身子给热醒,不禁嘤咛出声。
随后便被一双大手死死捂住嘴巴,苏清绾惊得一身是汗,整个人都僵在那里。
与人私通乃是杀头的大罪。
姐姐还未从掖庭放出来,她便被折在这深宫之中。
不行,绝对不行。
既如此,她便只好……
掩去眼底的精光,苏清绾装作熟睡的样子,偷摸着翻了个身。
拿出了放在枕头下的剪刀,毫不客气地刺了下去。
噗呲一声,冷刀刺入,苏清绾正打算握紧剪刀,再来一下。
便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,“爱妃是想要要朕的命?”
熟悉的声音将苏清绾拉回现实,颤颤巍巍地开口:“陛下?”
容珩闷哼着拔出了手臂上的剪刀,起身下床点亮了床前的蜡烛。
忽明忽暗的烛火下,容珩面如冠玉的脸庞也多了几分凌厉。
“陛、陛下。”
苏清绾眼睫轻颤,鼻尖酸涩,连说出的话都有几分哽咽,跪在床上的她手指交缠,怕极了。
“哭什么?朕还未死!还不快过来给朕上药!”
看着低着头不知所措的苏清绾,容珩头疼不已,早知道她性子如此果断刚烈,今晚就不来了。
不过是瘟疫那事惹得心烦,他今晚只是想偷偷来苏清绾这里睡个好觉而已。
谁曾想觉还没有睡好,便生生挨了一刀。
虽然是剪刀。
一脸不耐地踢开了脚边的剪刀,他敞开衣袍便坐在榻上,将受了伤的手臂抬到苏清绾面前。
“陛,陛下稍等。”
苏清绾爬下床,将柜子里的小箱子翻了出来,在床前的矮凳上一一打开。
看着里面的瓶瓶罐罐,她犯了愁,手指轻触那些药罐,拿起来才瞧见上面贴好了名字和用途。
尤其几瓶是闺房用的。
苏清绾的脸颊红了又红,在烛光的映照下像极了雨后荷花,看得容珩惊艳不已。
“爱妃,还不快点。”
“哦。”
苏清绾挑了几瓶上好的药膏,拿着几块纱布,来到他跟前。
看着龙袍上血迹直流,苏清绾心中一颤“陛下,疼吗?”
容珩看了看小脸煞白的苏清绾,摇了摇头。
苏清绾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剪刀,一点一点剪开了被脏血污染的龙袍,小心翼翼地撒上了金创药,仔细包好。
她的动作轻柔得不像话,尤其是她轻轻地吹拂着伤口,不仅他的伤口痒痒的,心里也是痒痒的。
大手撩起她垂落在耳边的秀发,“陛,陛下?”
看了看受伤的胳膊,容珩苦笑,便道:“睡吧!”
苏清绾扭捏着身子却是没有丝毫睡意,“陛下,要不找太医看看?”
“难道爱妃希望朕受伤这件事情,闹得人尽皆知!”
一想到她刺伤了皇上这件事情被皇后太后二人知晓,绝不会轻饶她。
姐姐还未救出来,她自己便又折了进去。
苏清绾连忙摇头,乖乖躲进被窝里。
看着像兔子一样听话的苏清绾,容珩的心中软了许多,眼角也噙着笑意掀开了锦被,躺在一侧。
“陛下,对不起。”
听着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,容珩大手掀开了被子,便瞧见苏清绾跪在床上红着双眸看向他。
“睡吧!”
“陛下,要不还是找个太医看看吧!臣妾怕……”
“怕什么,朕又死不了!”
容珩背过身子,想要揭过这话题,衣角却被死死拽住。
“太医院那些太医知道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。臣妾真的好怕,陛下肯定很疼。臣妾不愿陛下受疼。”
说着说着,苏清绾便哭了起来。
“难道你要后宫众人都知道朕弃皇后于不顾吗?”
他下了一**的面子,这后宫难免会有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,蠢蠢欲动。
昨夜之事,本就是他因前朝之事迁怒于皇后。
容珩看了眼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小女人,若不是皇后昨夜那装扮像极了她,他也不会如此失态烦躁。
皇后中规中矩,他暂时没有换皇后的意思。
若今夜他受伤之事,被捅了出去,怕是他这个皇帝都难保住她一个小媛啊!
后宫厮杀多年的母后,最是在乎他,看不得他受一丝伤痛。
“臣妾有法子,保全陛下和娘娘面子。”
不待皇帝反应,苏清绾便光着脚从床上下来,故意一崴,栽倒在地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!”
容珩铁着脸瞪向这个自作主张的蠢女人,这方法实在是太拙劣了。
“陛下,你别过来!要不然我这脚就白崴了。”
苏清绾微微扬起俏丽的脸庞,一脸倔强地看向他。
“无理取闹!”
容珩气得将自己塞进了被窝,静静地看着苏清绾如何表演。
苏清绾擦掉眼角的泪意,强忍着疼痛将床上的帷幔放下,“雨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