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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负责,”明朗坚定地说,“我之前在师部拿走了宁浦村的式样,在试验田里试种了几小块春小麦,要是明年收成好,你们再跟着种;要是收成不好,我向镇子申请,由专项资金赔偿你们的损失。”
李三平也走过来,看着陈老五说:“五叔,明教授是师部派来的专家,他的话有依据。咱们公社刚成立,要想日子过好,就得敢尝试新法子。你要是不愿意学,也别在这儿捣乱,让愿意学的人好好听课。”
陈老五还要说什么,旁边的男人拉了拉他的胳膊,小声说:“算了,大队长都这么说了,咱们先听听吧,要是真能多收粮食,也不是坏事。”
陈老五哼了一声,找了个角落的长凳坐下,却没心思听课,时不时掏出旱烟袋抽两口,烟雾在马灯下飘着,呛得旁边的孩子直咳嗽。
明朗没有再理会他们,继续讲课,从播种的密度讲到除草的时间,再到病虫害的防治,每一个知识点都讲得格外详细,还时不时举例子,比如隔壁公社种春小麦遇到的问题,又是怎么解决的。
陈水桃和林知晚听得认真,笔记本上记满了字,连旁边的妇女们也拿出针线筐里的碎纸,不识字的就跟着画下来。
京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,看着院子里的场景,悄悄对梁京冶说:“刚开始人少没关系,只要有人愿意学,慢慢就能带动更多人。明教授讲课很接地气,村民们容易听懂,你得多支持他。”
梁京冶点了点头,又看了眼角落里的陈老五,皱了皱眉:“就是有些人太固执,总觉得老法子好。不过我相信,等明年试验田有了收成,他们就会改变想法了。”
课程讲了三个小时,快结束的时候,明朗让大家提问,陈水桃又问了灌溉的问题:“明教授,要是开春不下雨,咱们的春小麦缺水怎么办?村里的水井不够多,要是浇地,得跑很远的路。”
明朗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,拿出一张画好的灌溉示意图:“我和梁参谋商量过了,准备在村西头挖个蓄水池,把雨水存起来,再修几条水渠,连接到各个地块。等上面拨的水泵到了,就能把蓄水池里的水抽到田里,不用再靠人力挑水浇地了。”
“那蓄水池什么时候开始挖啊?”有个妇女急忙问。
“过两天就开始,到时候会组织村民们一起干,按工分算,”梁京冶接过话头,“每家出个人,多劳多得,工分年底能换粮食和钱。”
这话一出,角落里的陈老五眼睛亮了亮,小声问身边的男人:“挖蓄水池真给工分?那要是去干活,是不是就能多换点粮食?”
男人点了点头:“应该是吧,参谋长都这么说了,还能骗咱们?”
陈老五没再说话,手指在旱烟袋上摩挲着,心里开始盘算起来。
课程结束后,村民们陆续散去,陈水桃拿着笔记本追上明朗:“明教授,我记了些不懂的地方,明天能不能再问问你?”
明朗笑着说:“当然可以,明天我还在公社大院,你随时来。”
林知晚也走过来,手里拿着一个布包:“明教授,这是我煮的玉米,你和花容嫂子带着孩子,晚上讲课费力气,垫垫肚子。”
明朗接过布包,连声道谢:“谢谢你,知晚,总是麻烦你。”
“都是应该的,”林知晚笑着说,“孩子们都睡了吗?月花容一个人带两个,肯定累坏了。”
“睡了,我回来的时候刚哄睡着,”明朗说,“她今天帮着炊事员准备晌午的饭,也忙了一天。”
几人又聊了几句,京唐走过来,拍了拍明朗的肩膀:“明教授,今晚的课讲得很好,很实在。明天我就要回师部了,后续有什么需要,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明朗点了点头:“谢谢京指挥官,我会的。”
京唐又看向梁京冶:“京冶,蓄水池的事要抓紧,还有培训班,就算人少,也得坚持办下去。等明年有了收成,村民们的积极性自然就高了。”
梁京冶应道:“我知道,您放心,我一定把这些事办好。”
送走京唐和萧凯旋,院子里只剩下梁京冶、林知晚、明朗和李三平。李三平看着空荡荡的长凳,叹了口气:“今天来的人还是太少了,明天我再去村里喊喊,说不定能多来几个人。”
明朗却不着急:“不用急,咱们慢慢来。今天来的人里,有几个妇女已经开始感兴趣了,她们回去后会和家里人说,慢慢就会有人来的。而且陈老五今天虽然没怎么听课,但他问了工分的事,说明他也动心了,只要咱们把蓄水池和试验田的事做好,不怕没人来学。”
林知晚也跟着说:“是啊,陈水桃学得认真,她回去后肯定会和村里的妇女们分享,到时候来听课的人只会越来越多。”
李三平看着几人,心里的石头落了地:“你们说得对,是我太着急了。咱们一步一步来,总会好起来的。”
夜色渐深,马灯的光在院子里摇曳,远处传来几声狗吠,宁浦公社的第一个夜晚,安静而充满希望。
明朗抱着布包往知青点走,想着明天要讲的课程内容;
林知晚和梁京冶留在院子里,收拾着长凳和黑板;
李三平则拿着铜锣,又去村里转了一圈,想着明天怎么能让更多人来听课。
而在村东头的陈老五家,陈老五正坐在炕沿上,跟陈太爷说着培训班的事:“爹,今天明教授讲种小麦,说按他的法子种,一亩地能收两百多斤。还有挖蓄水池,给工分,我想着明天去干活,多挣点工分,年底好换点粮食。”
陈太爷坐在椅子上,手里拿着旱烟袋,慢慢抽着:“你愿意去就去,别再像以前那样瞎闹。实枚犯了错,咱们老陈家不能再给村里添麻烦了。明教授是个有学问的人,他的法子要是真能让大家多收粮食,你也跟着学学,别总守着老观念不放。”
陈老五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了,爹。明天我就去公社大院,听听明教授讲课,再去看看挖蓄水池的事。”
陈太爷看着他,眼里露出一丝欣慰:“你能这么想就好。咱们老陈家,以后得靠自己好好干活,才能抬起头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