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着点,别走火。”
丁浩松开手,任由白大褂像是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抽搐。
他弯腰捡起那把剔骨刀,在指尖转了一圈,刀锋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寒光。
“这刀磨得不错,用来杀人,刚好。”
丁浩又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,从里面踢出一个没有标签的小玻璃瓶,还有一支早已吸满了液体的一次性注射器。
他蹲下身,把那支注射器拿起来,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。
“氯化钾?”
丁浩笑了,只是那笑容让人看了发冷,
“只要这一管子推进去,心脏骤停,尸检也就是个心肌梗塞。行家啊,看来不是第一次干这活了。”
地上的白大褂缓过一口气,捂着肚子想要爬起来,一边还在嘴硬:
“你……你干什么!我是医生!你敢打医生!我要报派出所!”
“报派出所?”
丁浩一把揪住他的头发,强迫他抬起头,“我看你是还没睡醒。大牛,开灯!”
“哎!”大牛赶紧掏出手电筒,直接怼在白大褂的脸上。
强光刺得白大褂眯起了眼。
丁浩另一只手在那白大褂的脸上一阵摸索,然后在下巴边缘用力一抠,猛地一撕。
“嘶啦!”
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,露出了下面一张满是麻子、面相凶恶的脸。
“哟,这易容术有点意思,还是那种江湖上的老手艺。”
丁浩把那张面具随手扔在地上,
“这就是你说的医生?”
这时候,走廊两边的黑暗里,呼啦啦冲出来七八个民兵。
李建国一马当先,看着地上的场面,上去就是一脚踢在那“麻子脸”的**上。
“妈了个巴子的!还真敢来!给我绑了!”
几个民兵如狼似虎地扑上去,那麻子脸本来就被丁浩打得半死,这会儿更是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,几下就被麻绳捆成了个粽子。
“带到隔壁那间空病房去。”
丁浩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,
“别弄死了,我还有话要问。”
李建国看着丁浩手里那支装满毒药的注射器,脸色铁青:
“小浩,这事儿闹大了。这要是真让他们得手……”
“没得手,那就是咱们手里的筹码。”
丁浩把注射器小心翼翼地收进兜里,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白正华。
病房门关得严,再加上刚才动静虽然大但结束得快,并没有吵醒里面的人。
“建国哥,你说这大半夜的,咱们是不是该给张大处长送份大礼?”
李建国一愣,随即明白了丁浩的意思,嘿嘿笑了起来,露出一口大白牙:“那必须的!来而不往非礼也嘛!”
隔壁空病房里。
那个麻子脸被扔在光板床上,大牛拿着手电筒照着他的脸。
丁浩慢悠悠地走了进去,顺手关上了门,手里还捏着那把刚才捡起来的剔骨刀。
“兄弟,哪条道上的?”
丁浩拉过一把椅子坐下,刀尖在椅背上轻轻敲击着,
“咱们也不废话。谁让你来的?给了多少钱?”
麻子脸虽然被绑着,但那股子悍匪的气质还没散,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:
“呸!老子既然栽了,要杀要剐随你便!想从老子嘴里套话?做梦!”
丁浩侧过头躲开那口唾沫,也不生气,只是眼神变得有些玩味。
“硬骨头。我喜欢。”
丁浩站起身,走到床边。
“我这人吧,其实是个好医生。但我治病有个毛病,专治各种嘴硬和不服。”
说着,丁浩的手指突然在那麻子脸的胸口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。
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。
这是【庖丁解牛】技能结合中医穴位知识的另类用法——截脉逆行。
麻子脸一开始还没当回事,甚至还得瑟地翻了个白眼。
但仅仅过了三秒钟。
他的脸色变了。
一股无法形容的酸痒和剧痛,像是千万只蚂蚁在骨头缝里钻一样,从胸口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那种感觉不是疼,是让人想把自己的皮肉抓烂、把骨头敲碎的难受。
“啊——!”
麻子脸猛地弓起了身子,像是条被扔进油锅里的活虾。
他拼命地想要抓挠,但手脚被捆得死死的,只能用脑袋咣咣撞着床板。
“唔……啊……杀了我!杀了我!”
那种惨叫声,哪怕是隔着门板,都让守在外面的李建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丁浩却像是没听见一样,甚至还有闲心看了一眼手表。
“这才刚开始。这套手艺叫‘分筋错骨’,也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。一般人能扛个五分钟就算是好汉。我看你能撑多久。”
丁浩的声音很平淡,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,就像是在跟人讨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。
“三……二……一……”
每数一下,丁浩就在麻子脸的某个穴位上轻轻补一下。
那种痛苦是成倍增加的。
麻子脸的眼泪鼻涕全出来了,整张脸扭曲得不**形,裤裆里甚至传出了一股尿骚味。
“我说!我说!”
不到一分钟,这所谓的“硬骨头”就彻底崩了。
“是张……张志国!还有一个叫四叔的人!”
麻子脸嚎叫着,声音都哑了,
“他们给了我五百块钱!还要给我安排工作!让我杀了那个病人,再把……再把那个丁浩给做掉!”
丁浩手指一停,在他后背的一处大穴上拍了一下。
那种炼狱般的痛苦瞬间消失。
麻子脸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浑身大汗淋漓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看着丁浩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,就像是看着一个魔鬼。
“四叔是谁?”丁浩问。
“我不知道真名……我是省城道上混的……只知道那是省里的大官……张志国叫他四叔,电话也是打给他的……”
丁浩点了点头,站起身。
这个答案和他猜想的差不多。
“建国哥,进来吧。”丁浩喊了一声。
门被推开,李建国走了进来,看着床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麻子脸,咂了咂嘴:“全招了?”
“招了。”
丁浩走过去,一把将麻子脸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,也不管他身上那股子尿骚味。
“走,带他去见见他的老主顾。”
“现在?”李建国一愣,
“去保卫科?”
“对,现在。”
丁浩眼中闪过一丝厉芒,“张大处长估计正眼巴巴地等着好消息呢。咱们怎么能让人家失望?”
一行人拖着那个瘫软的麻子脸,浩浩荡荡地穿过漆黑的医院大院,直奔后院的保卫科平房。
此时,医院的电还没有修好。保卫科的那间禁闭室里,点着一根蜡烛。
张志国正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踱步。
他刚才听见了前面大楼里的动静,但很快就没声了。
这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。
按理说,那个人是四叔找来的顶尖高手,只要停了电,制造点混乱,杀两个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。
只要那个姓丁的死了,这县里剩下的那帮土包子还不是任他拿捏?
到时候把证据一毁,谁还能把他怎么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