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;
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老头开挂了！
一文不名。
这四个字，不啻于四根烧红的钢针，直直刺入王柬耳中，贯穿鼓膜，将他的脑髓搅成一团滚烫的浆糊！
时间，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码头上，那曾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，不知何时已然消失无踪，静得落针可闻。
成千上万的百姓与文武百官，都像被施了定身法，目光呆滞地聚焦于那两位正在对峙的男人——他们，是大周朝堂权力的两极。
一位，云淡风轻，智珠在握。
一位，面如死灰，大厦将倾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王柬的声音干涩沙哑，字句仿佛是从喉咙里硬挤出的碎玻璃。他身形剧烈地晃了晃，若非身后两名门生眼疾手快地搀住，他恐怕已然瘫软在地。
“不可能……这绝不可能……”
他失神地喃喃自语，眼中尽是无法理喻的疯狂与茫然。
抄家？查税？冻结家产？
桩桩件件，都需要圣旨，需要三法司会审，需要走完一套漫长得足以让黄花菜都凉透的流程！
他沈枫，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孤臣，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开整个朝廷，在如此短的时间内，将他盘根错节百余年的王氏一族，连根拔起的？！
这不合常理！
这不合法度！
这……这他**，是妖法！
“丞相似乎有很多疑问。”
沈枫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，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如春风。他慢条斯理地收起手中的“审计报告”，轻轻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“其实，很简单。”
“我大周皇家海关，新近研发出一种名为‘无线电’的千里传音之术。”
“其原理颇为繁复，即便与丞相分说，您老怕也难以领会。”
他顿了顿，换了一种更通俗的说法：
“您只需知道，本官在东海之上说一句话，京城之内我的人，便能一字不差地听见，并即刻执行。”
“……”
死寂。
码头陷入了坟场般的死寂。
无数张脸上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两个字——
卧槽？
千里传音？
那不是只存在于神仙志怪小说里的神通吗？
众人望向沈枫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，眼神彻底变了。那不再是看权臣，看战神的眼神，而是在仰望一个活生生的、行走于人间的……
神仙！
亦或是，妖魔！
“妖术！定是妖术！”
王柬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，他像是终于想通了关节，指着沈枫，发出了杜鹃啼血般的凄厉嘶吼：“你这个乱我朝纲的妖人！”
“来人！快来人！给本相将这个妖人拿下！！”
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。
然而，回应他的，唯有死一般的沉默与尴尬。
他身后的门生故旧，此刻一个个垂头缩颈，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。更有甚者，已开始悄悄向人群后方挪动，试图与这位明显已经失心疯的丞相大人划清界限。
开什么玩笑！
跟一个会“千里传音”的神仙动手？
他们是活腻了，还是嫌自己命太长了？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看着这众叛亲离的凄凉景象，王柬忽然笑了，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彻骨的疯狂！
“好！好啊！”
“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！”
他笑得老泪纵横，状若疯魔。一把推开身边假意搀扶的门生，踉跄着向前两步。他死死盯着沈枫那张平静得令人发指的脸，眼中燃烧着玉石俱焚的滔天恨意！
“沈枫！”他的声音变得阴冷而诡异，如同盘踞在暗处吐信的毒蛇，“你以为，你赢了吗？！”
“你毁我王家百年基业！断我所有退路！”
“但是！你千不该，万不该，不该将老夫……逼上绝路！”
话音未落！
他猛地从宽大的紫色官袍怀中，掏出一样东西！
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，通体碧绿，晶莹剔透，诡谲的绿光仿佛有生命般在其中缓缓流淌。玉佩造型极其古朴，雕刻着一个非人非兽的狰狞图腾！
在场所有人甫一见此物，便觉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直冲天灵盖，仿佛被九幽之下的邪神之眼死死盯住！
“竖子！欺人太甚！”
王柬高举着那块散发着不祥光芒的玉佩，须发皆张，仰天狂啸！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与怨毒，已然扭曲得不似人声！
“南山贤者！”
“弟子王柬，今日，愿以百年气运、三魂七魄为祭！”
“请赐我神力！”
“诛——杀——此——獠——！！！”
最后一个“獠”字出口，他用尽全身力气，狠狠捏紧了拳头！
“咔嚓——！！！”
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，那诡异的绿玉应声而碎，化作漫天绿色光点！
下一秒！
“轰——！！！”
一股肉眼可见的墨绿色能量，充满了邪恶与腐朽的气息，如火山喷发般从王柬干瘦的身体里轰然爆发！那股污秽的能量冲天而起，竟将天际云层都染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墨绿！
以王柬为中心，方圆十丈之内，所有青石板都在瞬间被腐蚀融化，变成一滩滩冒着黑烟的粘稠绿液！几名离他最近的官员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，便在那绿色狂潮中被瞬间蚀成一具具冒着青烟的白骨！
“啊——！妖怪啊！”
“快跑！丞相变成妖怪了！”
整个码头瞬间乱作一团，百姓官员尖叫哭喊，争先恐后地向外疯狂逃窜，踩踏与惨叫声不绝于耳！
而王柬，就立于那片由死亡与腐蚀构成的绿色领域中央。
他的身体，正发生着极其恐怖的变化！
他干瘪的躯体如充气的皮囊般急剧膨胀，皮肤转瞬化作老树皮般的墨绿色，十指更是伸出野兽般乌黑锋利的钩爪。那张尚存几分儒雅的老脸彻底扭曲，化作一张青面獠牙、双目燃烧着两团碧绿鬼火的恶鬼之貌！
“吼——！！！”
他张开巨口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、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暴戾的恐怖咆哮！
船头上。
姬无病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，手中的望远镜“哐当”一声砸在甲板上。他看着下方那个已然变成三米多高、浑身散发着不祥绿光的人形怪物，感觉自己的膀胱，再一次面临了建军以来最严峻的考验。
他颤抖着抓起通话器，用一种三观尽碎、饱含哭腔的绝望声线嘶吼道：
“太、太傅……”
“这……这老头儿……”
“他他他……他**也会开高达啊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