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朝好地主:从村长开始 第777章 千贾宴

洛州都督府门口,

摆了一排长案,都督府的令史们坐在后面。

商人们凭邀请帖到那边去登记。

“洛阳哪市、哪行,叫什么名字?”身着绛褠吏袍,外罩着件羊皮袍子的令史瞧了排到面前的商人一眼,声音没有半点感情的问道。

“来自东市,”刘掌柜的刚开口就被打断了。

“我大唐洛阳三市里,没有东市,只有西市北市和南市。”小吏冷哼一声。

刘掌柜的赶紧捧拳讨好道:“是小的一时胡言,是丰都市,南市。”

隋朝无西市,唐朝无东市。

三市虽还在,名字却改了,刘掌柜说惯了东市。

“南市哪行?”

“小的是南市粳米行的行首,也是同日增米铺的大掌柜,名叫刘日升。”

其实这些,明明在他刚递过去的那张请帖上都有。

可那令史却故意还要这么问一遍。

“南市粳米行行首,同日增米铺掌柜刘日升,”中年吏员抬头,“按上面交待,问你,

你店中所售的粮有哪些,细次粗三等各什么价,店中有多少存粮?还有,你们的粮进价是多少?

都如实报告登记一下。”

刘日升犹豫了一下,那吏员便喝道,“这可是李司徒交待下来的,你还想故意欺瞒不成?”

“真是好大的狗胆!”

刘日升赶紧赔不是,“不敢,一时走神,抱歉。”

“赶紧说,今日来的可不仅是你,足有千贾!”

三市二百二十行,除了这大小二百二十位行首,还有几百位大商家,总共邀请了千贾赴宴。

这是一场千贾宴。

刘日升老老实实的把书吏要求的都告之,最后还按下手印。

登记完,刘日升被交待往里走,随同来的儿子却被留下,里面没他位置,得在外面安排。

都督府内,

挤满了商人,

不少都是熟人,便三五成群,凑在一起窃窃私语,个个都带着几分不安。

都督府后院。

李逸这个宴会东主,

却还在看着一份份搜集来的物价报告。

小米一石一千二百钱,麦子一石一千八百钱,更有的奸商,大米一石涨到了两千四。

甚至昨天他买过的一家店,当时一斗米一百二十钱,这才过了一夜,翻了一倍,二百四十钱一斗了。

简直就是离谱**给离谱开门,离谱到家了。

一升米二十四钱,这可是开元通宝钱,若是兑换成隋末的白五铢,那就是斗米七八百钱。

“当初王世充被围城的时候,也不过如此了。”

“这群家伙,太丧心病狂了,真是胆大包天。”

李逸将那叠物价表扔到了案上,**脑门,“屈突通真的老了,洛阳三市的物价都涨成这样了,他还没反应。”
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
午时,

千贾便都到了。

可他们进了都督府后,被安排在院里,

今年冬天虽不冷,可此时也是十一月底,

没有炉子,又没遮没挡的,

就算今天是个晴天,

可这太阳也没什么暖意。

四面都是披甲执锐的禁军把守站岗,进来了就不许离开。

可没人招待,也没人理睬。

连一杯热水都没有,更别说个炭炉。

好在人多,

一堆堆的聚一起,还能互相挡点风。

一个时辰,又一个时辰。

太阳西斜,

太阳落山,

天都昏暗起来了,

寒意更重。

这千贾宴还没有开始,

大家现在只想有杯热水暖暖。

刘日升也在熬着,可有什么办法呢,进门前他就有心理准备了,这就是砧板上的肉了。

他在心里猜测着那位司徒要怎么对付大家,

是要让大家捐钱捐粮,还是认购债券,又或是让大家恢复物价?

他想起来几年前,李逸那时是兼侍中、河南河北安抚大使,洛州都督、刺史。

那时李逸在洛阳主政了一段时间,虽然时间不长,后来又去了河北。

可那段时间,

战后的洛阳恢复的挺快,他这个米行商人生意也不错。

甚至当时被迫认购的债券,也已经都兑付了,不仅本钱拿到了,也确实拿到了承诺的利息。

眼看着天黑了,

刘日升饥肠辘辘,甚至冻的流清鼻涕了。

可李司徒的威名,没有人敢放肆。

特别是那披甲士兵如一尊尊铁塔似的围在四周,那步槊上的锋芒,让他们说话都不敢高声。

就在他们几乎绝望时,

李逸出来了,

洛州都督、蒋国公屈突通陪着那位年轻的司徒出现。

“抱歉,让大家久等了。”

“本来今天准备好好招待下诸位,没想到出了点意外。”

“不过好饭不怕晚嘛。”

李逸望着暮色下一张张不安的脸,

“昨日我一到洛阳城,便到南市逛了逛,不逛不知道,一逛吓一跳啊。

蒸饼居然要二十钱一个,糜子黄酒也要二百钱一觚!”

“几年前,我也曾兼任过洛州都督,那时刚平定王世充,大战过后,物资紧缺,可蒸饼和糜子酒都没卖这么贵。”

“我问卖饼的,他说粮价涨了、薪柴也涨了,他也只能跟着涨。

问卖酒的,他说酿酒的糜子、酒曲,还有薪柴等都涨了,所以也只能涨价。”

“今天正好长安三市,二百二十行的行首都来了,就借着这宴会咱试一试!”

试什么?

众商贾不解。

李逸却是接着问道:“咱就先试下这蒸饼,洛阳麦粉行的行首来了没?”

下面有人赶紧起身回应。

“你的麦粉卖多少钱一升?你进价又是多少?”

问完他,又问磨行的,他是磨面加工的。再问小麦行的,他是贩售小麦的。

接着又问柴行,问柴售价多少,进价多少。

“好,全都问过了,现在咱们就来算一算,这蒸饼到底要多少本钱,面粉、柴薪、人工,甚至是酒酵老面,还有加上人工钱。”

“一斤面粉,能做十二个十字裂开蒸饼,大小、份量跟南市卖的一样。”

看着当朝司徒,在跟他们这群商人算着本钱、利润,商人们都不由的冒汗了。

谁都听的出,

他们在进价上涨价太多了。

如果只在进价上适当的加些利润,则一枚蒸饼,顶多一文钱。

这还是在入秋后各种原料都涨价不少的情况下,若是在之前,两枚蒸饼卖一文钱都还有不少赚头。

卖柴的、卖面粉的、卖饼的,全都涨价太多了。

二十倍,这个数字公布出来后很刺耳。

“你们完全无视洛州都督府市署的三贾均市,随意涨价,扰乱市场,恶意宰客。”

“柴行、麦行、磨行、面行、饼行,这五行的行首,你们身为行会之首,却没有尽到半点应有责任,反而做为各行内最大的商家,却带头哄抬物价,扰乱市场,

来人啊!”

李逸大喝一声,

顿时一队甲士赶到。

“把那五人,推出去,斩了!”

谁也没想到,

这千贾宴,他们在这喝了两个多时辰的西北风后,最后五位行首,被李司徒借走了脑袋。

他们哭喊,挣扎,

可晚了。

甲士们将他们拖到外面,

很快,挣扎哭喊声停止,

五名甲士,一人提着一颗脑袋进来,向李逸复命。

李逸面无表情,

“把他们的脑袋就挂在这廊下,这千贾宴还没结束呢。”

“诸位,刚才咱们算了下蒸饼的成本,咱们接着来算算这糜子酒。”

“对了,朝廷先前已经颁下禁令,禁私酿。可洛阳的酒行的商人,却大多都还在私酿售卖,公然违抗朝廷禁令。

而且酒还卖的极贵,一觚糜子酒,本钱不超过十钱,却敢卖二百钱。”

“来人!”

李逸话声未落,

底下几位酒行的行首、酒商已经跌坐在地了。

李逸没理会他们,

也向他们借首级一用。

又是几颗首级挂在了廊下,

但还没结束。

“蒸饼、酒,最主要的原料都是粮食,洛阳的粮价···”

李逸顿了顿,

各个粮行的行首已经跪了一片,纷纷向李逸哭喊求饶,有人喊着愿意马上降价,有人更直接说愿意向朝廷捐献粮食,

可晚了。

今天这千贾宴,

就是杀鸡儆猴,

必须得用一些脑袋震慑这些奸商。

他不会把所有人都砍了,但必须得砍一些。

一连砍了三十多颗行首的脑袋,

李逸终于没再继续算账了。

“最近洛阳的物价很混乱,屈突总管很不满意,

今天三市二百二十行的行首们也都在,便让三市的署令,与诸位共同制订一个合理的新物价。

下旬物价议定好后,各行各商都得严格遵守,若有谁敢再擅自涨价,扰乱市场,休怪官府严惩。”

“再有,朝廷下诏禁私酿,

今后再有敢私酿者,一律严惩不贷。”

乱世用重典,沉疴下猛药。

一口气杀了三十多位行首,

李逸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的打算,直接下令派人去把他们家抄了,他们的商铺货物自然也全都抄了。

既然是要杀鸡儆猴,

那就一定得足够狠辣才行。

这三十多颗首级,热油炸过后就悬于洛阳三市的坊门,让每一个进出坊市的人都能看的到。

李逸一点不觉得心软,

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是无辜的。

朝廷有三贾均市制度在前,

他们却还要趁机发**。

既然敢铤而走险,那就休怪他不客气。

不管他们背后站着是哪位权贵,哪家豪强,李逸都不会在意。

皇帝即将来洛,留给他的时间不多,

他必须快刀斩乱麻,把这边理清。

一群商人,

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。

今日,展示雷霆之威。

也不怕他们回去后,阳奉阴违。

正所谓,勿谓言之不预也。

谁要是敢头铁,李逸也用不着客气,他们背后的人,李逸暂时不急着动,但这些卑**而又贪婪还愚蠢的商人,收拾起来真是一点犹豫不带有的。

须发花白的洛州都督屈突通,一双老眼望着挂在廊下,随风摇晃的一颗颗脑袋,

陷入久久沉默之中。

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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