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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
他深吸一口气，压**内翻腾的气血，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、气息微弱的顾苏白。
她脸颊通红，眉头紧蹙，即便在昏迷中也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。
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决然，沈夜珩不再停留，身影一晃，便带着顾苏白消失在夜色与混乱的掩护之中，朝着宗门内一个鲜为人知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他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，查清楚顾苏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……
顾苏白是被一阵刺痛疼醒的。
左肩的伤口像被火炭反复炙烤，她下意识蜷起手指，却触到一片湿润的凉意。
顾苏白睁开眼睛，是有人正用浸了药汁的帕子替她擦拭血污。
睫毛颤了颤，入目是玄色衣摆垂落的流苏，抬眼便撞进沈夜珩满是担忧的眼眸中。
他半跪在床沿，皱着眉，指尖的药棉刚碰到她伤口，便被她倒抽冷气的声音惊得顿住。
＂醒了？＂他的声音嘶哑，＂疼就咬着帕子吗，伤口必须尽快处理，你忍一忍。＂
顾苏白这才发现自己掌心攥着块绣了青竹的绢帕，想来是他塞的。
她摇头，目光扫过他肩头的裂口，意识中好像有一段记忆，沈夜珩抱着她冲出了禁地，想必这伤口就是昨夜石殿崩塌时替她挡下的碎石划的，如今血渍已经凝结成暗褐。
顾苏白抽回手：＂师兄，你伤得比我重。＂
沈夜珩的动作顿了顿，抓回她手上的胳膊，药棉在伤口上多按了片刻才移开：＂没事，我恢复得快。＂
他没抬头，却将帕子往她手里又塞了塞：＂现在还疼吗？＂
疼。
顾苏白刚要开口，忽觉一阵奇异的震颤从脚底升起。
她猛地坐起，却扯动伤口，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。
顾苏白发现自己竟能清晰＂看＂到灵力在空气中流动的轨迹！
不是巫瞳惯常的灰白生死线，而是金红交织的光带，从窗棂缝隙钻进来，顺着沈夜珩的指尖爬向他腕间的银链，又沿着她的经脉往眉心汇聚。
＂沈夜珩！＂她抓住他的手腕：＂你有没有觉得……＂
话未说完，记忆突然翻涌。
石碑上的符文、血湖中的红妆、银链锁着的女子。
顾苏白惊呼：＂昨夜石碑里的记忆不是幻境，是真的？我是巫族郡主，天生巫瞳能断生死，可上古人族忌惮这种力量，所以用轮回锁魂，每次转世都控制我，直到……＂
＂直到这一世。＂沈夜珩握住她冰凉的手。
沈夜珩的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间若隐若现的红纹，那是方才突然浮现的巫族图腾：＂你触到了石碑，血脉被激活。我早该想到，灵泉的异动和你的能力有关。＂
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阴寒的灵力波动。
沈夜珩瞬间将顾苏白护在身后，玄色衣摆如蝶翼展开，腰间银链上的鳞片簌簌竖起。
顾苏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只见禁地方向腾起一缕灰雾。
＂是楚云歌。＂她攥紧袖中的命盘，＂他的神识没散干净。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