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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开明道：“我的意思，至少是按第一次那样，用五斤苞谷或者小麦，换一斤肉才行。”
张伟点头。
单算账的话，父亲说的没错。
可是啊，有些账不能只算经济账。
这其中，还有他上一世欠的那么多人情债呢。
可是这些事他不能和父亲说。
想了想，说道：“爸，我知道你说得对，其实就算按十斤苞谷换一斤肉，我们也还是亏。”
“但是你也知道村里每家是什么样的情况，真叫他们一直拿苞谷和小麦换肉的话，他们能拿出多少？”
张开明：“可是……”
张伟抬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，道：“爸，别可是了，村里人以前没少帮过我们，反正野猪也是算白捡的，少问他们要点东西，我们还落个人情。”
张开明：“话是这样说，可……”
张伟抢着说道：“当然，我们也不能太吃亏，我觉得今天可以这样……”
他的意思，今天村里人可以继续用洋芋红苕白菜萝卜换肉，但是最多只能换两斤肉。
如果要多的肉，那么就按8毛钱一斤，多少都行。
张伟道：“爸，今天的野猪肉有点多，我们背到街上去，不一定卖得完，要是卖不完，肉又放不久。”
“所以，这样做既可以给村里人落个人情，又能多少卖一点。”
张开明想想，道：“你不说，我倒差点儿忘了今天的肉这么多！”
“那行，就按你说的办！”
说完，又担心的道：“他们都每家换了两斤肉回去，还会买吗？”
张伟笑着道：“估计还是有些人买的，毕竟我们卖得便宜。”
“再就是，前面两斤肉他们几乎没花钱，心里可能想，买几斤的话，综合算更便宜。”
张开明点头：“是这个理。”
聊完后，他终于放心了些。
又说道：“今天的野猪大，就算村里人换肉和买一些，剩下的肉也还是多，明天我们也不一定能买完。”
张伟道：“没事，明天在街上卖出去两只野猪的肉就可以了，剩下的野猪肉我背到遍山沟去卖。”
“那个姓王的不是说一整只都要么！”
“他都要了一整只，剩下的一只，遍山沟那么多人肯定能分完。”
“你别忘了，上次两只狼我都全部卖完了的。”
“也是啊！”张开明终于开了笑脸，这下彻底放心了。
点了一支大前门，高高兴兴的走到场坝里，看着一众人忙活。
此时，第一头野猪已经放进大木盆里，木盆上搁着两根手腕粗的木棒，从野猪腹下穿过，野猪像是趴在木棒上面一样。
张开智、罗林、杨大眼等人提着一桶桶开水，从野猪身上浇下，滚烫的开水烫得野猪皮发红，最后流到大木盆里。
黄四海和黄磊一人拿着一个瓢瓜，从木盆里舀热水重复的浇到野猪身上，一边浇水，一边拔毛。
张开贵、胡诗权等人从水井往张开明家的灶屋挑水。
胡瀚三与张开财一起，坐在场坝的角落，用棕叶子扭卯子。
还有其他人，一个个也在忙碌，做这做那的。
这一刻，张开明感觉他像是地主老财，只看着，不干活。
以前，他挺讨厌这种感觉的。
不过现在，怎么感觉很爽啊！
杀第一头野猪时，还才早上十点过。
等五头野猪都杀完，天色已经暗了，张开明家的堂屋里，放了四个木架子，上面挂着整整八扇野猪肉，地上堆着五个硕大的野猪头。
场坝里，血水流满了整个场坝，不少地方都散落着猪鬃、猪蹄壳。
靠着屋檐的下方，也还有一个木架子，上面挂了两扇野猪肉。
场坝里，场坝坎下到处站满了人，都望着木架上的那两扇野猪肉。
还是张开贵打头，笑呵呵的问张伟。
“伟伟，今天的野猪肉怎么换？”
“是不是还跟前天的一样？”
问完，他满眼期待的看着张伟。
如今换野猪肉的事，他都不问张开明了，直接问张伟。
张伟大声道：“今天大家要换肉的话，跟前天差不多的条件，五斤苞谷或者小麦，十斤洋芋红苕白菜萝卜，都可以换一斤野猪肉。”
“每家限定换两斤肉！”
“就这样！”
他的话一落，场坝里的人没有欢呼，全是一片哀叹。
“伟伟，今天你杀了五头野猪，这么多肉，给我们多换一点啊！”
“是啊，五头野猪，有一千多斤肉呢！”
“**，给我多换一点！”
“我也不要多的，给我换五斤就行！”
“对，我也要五斤！”
“哎呀，伟伟，你看以前肉少，你说限定每家换一斤和两斤，我都没说什么，今天这么多野猪肉，要不你放宽一点，每家限定换三斤，怎么样？”
“对啊，限定三斤也好啊！”
“算了吧，伟伟也说了，换了两斤之后，想要多吃肉的可以花钱买。”
“伟伟这样很地道，既照顾了我们没钱的人，也给有钱想卖肉的人便宜价格了，已经很够意思了。”
“……”
听着这些议论，张伟淡淡一笑，再次开口：
“大家都想多吃肉，我理解！”
“这样吧，如果想多要肉的，在换了两斤后，你们可以买。”
“嗯，我背到街上去卖的话，最少1块钱一斤。”
“大家伙都是乡里乡亲的，我也不要大家出1块钱买一斤了。”
“就8毛钱一斤，随便你们买多少！”
说完，他就闭口。
场坝里，短暂的安静了片刻。
随即，又爆发出各种声音。
“不能都换吗？”
“为什么还要买，多麻烦啊！”
“8毛钱一斤，这么贵！”
“8毛你嫌贵，那你去街上买1块一斤的啊！”
“就是！别得了便宜还卖乖！”
“其实，换了之后还可以买，也合理！毕竟野猪也是张伟费力打来的。”
“是啊，换的两斤，他纯粹是看在我们是乡亲的面子上，不然谁做这亏本的生意。”
“是的是的，就不要得寸进尺了！”
“……”
听着这些议论，张伟还算满意，总算大多数人还是讲良心的，知道以那么低的条件换两斤肉，已经是很大的福利了。
又是张开贵站起来，讪讪的道：“伟伟，我想再买点肉，可是我现在手里真的没钱！”
“能不能和你打个商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