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澈光凭自己当然没有能力闯荡到盛京来。
他在边城的时候,曾意外救过一位贵人。
贵人是盛京人士,有钱有势,被柳澈救了一命后便厚待于他,隔三差五就送些好东西来。
贵人回盛京后也时常给柳澈写信,给他讲述盛京发生的新鲜事。
柳澈就是从他的信中得知了柳云容救太后被封县主一事。
得知柳云容没有在深宅大院被主母磋磨死,反而一步登天,成了太后的救命恩人,还得了县主的封号。
他简直是坐立难安,每天都生不如死。
柳澈主动请求贵人,让贵人安排他来盛京。
贵人对柳澈一向大方,欣然同意了。
来到盛京,贵人事忙,没空见他。
他让一位姓胡的掮客接待了柳澈一家,并且拿了十两银子,叫他们先安顿下来。
柳澈委婉地提起柳云容的事,说自己是她的表哥。闻言,胡先生对柳澈的态度立马尊重起来。
这样柳澈觉得又骄傲又不爽。
骄傲的是,他搭上了贵族阶级,哪怕是一方豪绅也得高看他一眼,他再也不是那个能被任何人随意欺辱的小市民了。
不爽的是,凭什么柳云容能一步登天,得此殊荣?她得到的荣誉,都应该归到自己头上才是。
后来,贵人终于有空见他了,柳澈就提起了柳云容的事。
贵人听到柳云容的名号,也流露出震惊和佩服的神情,并且求柳澈引荐一下。
这让柳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他一定要留在盛京,捐个官,买个大院子,娶上七八房漂亮的妾室。若是有哪家高门小姐看上自己,那就休了张氏,高娶大小姐。
这一切都要让柳云容出钱,出力!
可他来盛京已经七日了,始终没有机会接触到柳云容,直到今日才敢上门求见。
结果柳云容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。
那就别怪他这个做哥哥的无情了。
陈国公府当初查柳云容底细的时候,当然摸到了柳家。当时办事的陈家人给他留了一个能够联络到他们的方式,以备不虞。
这就用上了。
……
陈君浩收到下人送来的信,撇了眼内容,嗤笑一声。
“柳云容的表哥竟然想与我们合作,也没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啊?”
他把信随便一丢。
陈国公也是不屑一笑。
“柳家人要是有用,我早就用上了。他不过是柳云容的表哥,还是早就撕破脸的。柳云容不会给他们面子,萧御霆自然也不可能让这样的人跑来丢脸。就算杀了他们,柳云容都不会眨一眨眼睛,他们能有什么用?还想合作,真是笑话。”
父子二人把柳家腌臜了一个遍。
如今他们已经不指望陈秀滢能跟柳云容斗出什么花样,只要她安安稳稳的。
男人最懂男人,陈国公和陈君浩都认为陈秀滢已经触碰到萧御霆的逆鳞,当下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。
男人对女人的新鲜感不会超过半年,柳云容也蹦跶了多久。
只要保证柳云容别怀孕,再瞅准时机送上几位美人,陈秀滢翻身指日可待。
国公夫人悄悄把信捡了起来。
一日后,国公夫人身边的于妈妈打扮成寻常粗妇的模样,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柳澈和张氏下榻的客栈。
“我家主子拿来了一些银子,供二位吃喝。盛京不如边城,花销大,套路也多,手里没有银子可是寸步难行的。”
于妈妈递过一张百两银票。
柳澈眼睛都直了。
张氏吓得不敢看那银票。
“柳公子觉得这张银票是一笔巨额财富,可您知道瑞景县主受了多少封赏吗?那可是万金之数啊,更有奇珍异宝……”
柳澈双目猩红,紧紧捏着银票,激动道:“若是你家主子愿意与我合作,让我帮什么忙都行。柳云容一定得把这些钱吐出来,她欠我的,这是她应该偿还给我的!若是没有我,她早就饿死了,被野狗叼走……”
于妈妈被他聒噪的头疼,拧眉打断:“我知道柳公子的意思,养恩大于天,瑞景县主的确应当报答你,这是天经地义。”
“我就是这个意思!”柳澈点头如捣蒜。
于妈妈点头,下达命令:“我会传出消息,说瑞景县主忘恩负义,攀上富贵就不顾养育自己的舅舅一家,很快这个舆论就会传遍盛京的大街小巷。你要做的就是换上这身破破烂烂的衣裳,坐在长乐侯府附近哭。不管柳云容给你什么好处,你都不能轻易答允她,明白吗?”
“我明白,这叫放长线钓大鱼!她一开始给我的那点好处肯定不划算,对她来说只是九牛一毛!我要她把钱全都吐出来,反正这都是她欠我的,你放心!”
于妈妈心中嫌恶。
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。
有这样的亲人,柳云容不被扒掉一层皮就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