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云容可不敢笑出声,怕惹了贺琳发狂。
她轻咳一声,“此事的确是我太过于冲动,不论如何也不该对你动手,还请收下赔礼吧。”
月瑶和月梦抬上木箱。
打开来,里头有十二匹织金锦,两个琉璃八宝盏,一只珍珠明月珮,还有一把通体润泽的绮音瑶琴。
贺琳朱唇微张,刚才的怒火灭了大半,眼泪也停止滑落。
柳云容笑了笑:“这都是太后亲自挑选的,唯有那把绮音瑶琴是我自己找的。听闻贺小姐擅瑶琴,想必也是爱琴之人。之前得了这把琴,我却不会弹,放在我那里也是明珠蒙尘,不如赠予擅长之人,也不枉工匠没日没夜的造出来。”
“这可是越娘制的琴,一年只得两把,千金难求!”
贺琳爱琴,爱到如痴如醉,这是柳云容叫人打听来的。
“贺小姐,我是真的诚心来道歉的,你现在能否感知我的心意?”她悄声询问。
贺琳的小脸红了红。
哼,不愧是被训练出来的女子,惯会讨人欢心的,她可真是心机深沉啊!
话又说回来,这绮音瑶琴可真美啊!
贺大人长舒一口气,看来县主并没有真的生气。
他搓搓手上前:“县主在外头冻了一天,我实在是心中难安,不如请府医来给县主把把脉,若是着了风寒,我良心过不去。”
“不妨事的,软轿铺的厚,我又带了几个手炉,身上不觉得冷。”
贺大人又自责了好几句。
此事算告一段落,柳云容起身告辞。
“喂,你等等。”贺琳喊住她。
又作什么妖?贺大人警惕,使劲瞪着女儿。
贺琳昂着脖子不看柳云容的脸,发出邀请:“大年初五我与几个姐妹要赏梅,每年都有这样的活动,你要参加吗?到时候要弹琴作画的,我用你送的琴演奏。”
“好啊,多谢贺小姐邀请。”柳云容忍俊不禁。
贺大人侧目。
回到长乐侯府,月瑶才开口:“这贺小姐,真是挺有意思哈。”
“只是个被家中宠溺大的孩子,其实本心不坏。”柳云容语气中难掩羡慕。
清月接过柳云容的大氅,说:“县主之前怀疑有人在贵女圈子里故意散播您的坏话,奴婢找人查了,确有此事,这些话都是内阁首辅家的二小姐传出来的。”
果然!
那日在宫门口贺家小姐对柳云容突然发难,柳云容便觉得奇怪。
自己与贺家从无接触,更别提有矛盾了。就算她对自己不爽,也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堂而皇之说出来。
有点心眼的,坏都憋在肚子里,哪有当面说的。
回来后找人了解,贺琳跟萧御霆也没有什么过往,俩人都不认识。
排除了情敌的可能性,柳云容就更不理解她对自己的敌意。
应当是谣言所致。
她第一时间想到陈秀滢。
可陈秀滢已经嫁给萧御霆了,柳云容是萧御霆妾室,不论如何她们都绑在同一张网上,若真去传柳云容的坏话,陈秀滢这个做主母的也洗不脱。
现下得知,是内阁首辅家二小姐在贵女圈里传她的坏话,那就有迹可循了。
经过短暂的接触,柳云容知道贺琳是个直肠子,嫉恶如仇,看不惯阴谋诡计,因为年轻,又容易轻信旁人。
她是被当枪使了。
柳云容赶紧给太后去了封信。
……
萧御霆被软禁的这些日子,整个长乐侯府风平浪静。
“世子在府里,正好咱们能过个好年。否则您还得当值,不能安安心心在家里与我们团聚。”柳云容摆着手指算日子,再有七日就是除夕了。
萧御霆失笑,“你心态倒好。”
柳云容吐了吐舌头。
“世子在边城驻守三年,今年终于能在府里过年了,想必老夫人和侯爷一定很开心。”
萧御霆垂首吻了吻女人饱满的额头。
“今日练剑了吗?”
柳云容唇角向下,“休息一天呗。”
“不行。”男人板着脸。
长乐侯府风平浪静,外头可是闹得不行,多少门阀在背地里翻江倒海。
经过上回柳云容入宫过生辰一事,萧御霆怎样都无法放心,正好最近有空,便开始督促柳云容习武。
“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,你要有自保的能力。”
柳云容苦哈哈地起身。
不是她不愿意练剑,的确是没天赋。
她从小吃不饱穿不暖,身子骨本就不如富贵人家的女子。后来在常春楼又被按着学习取悦男人的舞蹈,都是要求身量轻若无骨的。
如今叫她提剑,真是比登天还难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