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豆推门,三个月在后头端着洗漱的器具鱼贯而入。
“县主,今儿一早贺小姐就差人来过了,说今日生辰宴人多口杂,您怀着孕辛苦,就不要费劲跑一趟了。”
柳云容眨了眨眼,“这怎么行?”
“您看,贺小姐把寿桃和寿糕都给您送来了,叫您安心在侯府待着,这寿糕和寿桃是她亲手挑选的,让您和府中的小世子沾沾福气。”
青瓷盘上,八个寿桃堆叠成小巧的宝塔,每只都裹着胭脂红的糖霜,糖霜边缘晕染出淡淡的橘粉,顶部还缀着几点金箔。
指尖轻触,竟觉糖霜薄如蝉翼,似能透出内里软糯的桃形糯米团,隐隐飘来红枣与桂花交织的甜香。
十二块寿糕则素雅得如江南水墨,雪白的糯米糕面上,用赤豆泥绘着缠枝莲纹,轻轻掰开,糕皮里裹着琥珀色的枣泥绵密得能拉出金丝,热气直往人鼻尖钻。
随寿糕一同送来的,还有一封信。
【见字如晤:你我之间不必讲虚礼,外头风声正紧,对长乐侯府有不轨之心的人不少,你要以养胎为主,能不出门就别出门】。
柳云容心里发暖。
“是,我与琳儿之间自然不必讲那么多虚礼。”柳云容嘱咐芸豆,“派两个人把我给贺小姐准备的寿礼早早抬去,你是我身边的人,亲自跟着前往,记得一定要把我对贺小姐的祝福带到。”
“是,县主。”芸豆立即动身。
月影她们摆上了早膳,道:“贺小姐对县主真是亲厚,未免您心中不安,还专程挑了寿糕和寿桃送来。”
月瑶也说:“平日里看贺小姐行事风风火火的,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细心的时候,果然贺小姐对县主不一样,是真心的。”
柳云容温柔一笑:“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,我惦记她,她也惦记我,这是自然的。”
用过早膳,柳云容亲自挑了几个最好的寿桃和寿糕给王老夫人送去。
王老夫人经历了丧子之痛,虽然很难从中**,但她为着侯府,为着柳云容腹中的孩子,已经在慢慢疏散着自己的心结。
眼下见柳云容送来了这样喜气的寿糕和寿桃,心情也不由得跟着喜悦起来。
“好孩子,你有心了。大理寺贺家为人忠厚踏实,一家子都是值得深交的。你与贺家小姐相处的这般融洽,我也觉得很欣慰。”
“老夫人这几日身子如何?妾身这两天身子越来越沉了,走动起来实在是觉得十分疲倦,于是便没有日日都来向老夫人请安。”
“无妨,这有什么的,我身边又不是没人伺候。”王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柳云容的手臂,笑意盈盈。
老王夫人知道,柳云容虽然养着胎,却依旧把府中庶务打理的井井有条。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,哪里能叫她面面俱到呢。
刘妈妈回答道,“回县主,老夫人这段日子身体比从前好多了。老奴在老夫人的药膳中加了好几味开胃健脾的药,老夫人胃口养的越发好了。”
柳云容细细观察王老夫人,觉得她确实比从前胖了一些,也不由得舒心的笑了。
“是的,老夫人这个年纪能吃是福。有刘妈妈在老夫人身边悉心照料,妾身也可安心。”
……
这日,靖安公主派去的暗影在贺家苦苦守了一整日,也没有看见柳云容的身影。
靖安公主身边的丫鬟带着礼物亲自送到了贺府,她左顾右盼,也没有看见柳云容的踪影。
但是在贺礼单子上,丫鬟看到账房记着的礼单中有柳云容送来的礼品。
丫鬟心中有数,便赶忙回端王府禀报。
靖安沉着脸在佛堂中抄经书,听见外头丫鬟的动静,立即瞪圆了眼睛。
“如何,暗影得手了吗?”
“回公主,那柳云容狡诈至极,许是她心虚,所以根本就没有参加贺小姐的寿宴,只是叫人送了礼物来!”
“什么!?”
靖安公主猛地站起身来,浑身寒风阵阵。
“该死的,叫暗影去长乐侯府伏击!不论如何,今日我必要她性命!”
丫鬟被自家公主这癫狂的模样吓得倒退了两步。
“奴婢遵命。”
丫鬟去寻了暗影来,二人密谋一阵。
暗影惆怅道:“公主哪里知道,那长乐侯府围得像铁桶一样,那可都是萧家军的精锐啊,叫我如何能伏击成功?”
丫鬟瞪他一眼:“那是你要想的事情,公主只要结果!你若今天不能带着柳云容的人命回来,便在外头自我了结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