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,秦风以一百两银子的代价,换得柳婉清跟另外五个姑娘两天的自由时间。
说是自由,其实老鸨带着几个打手亲自到驿站坐镇。
并且,这两天跟姑娘们有关的收入,都算是老鸨的。
对此,秦风没有什么异议。
他的目标,是那封招安文书,以及黑虎帮的家底。
等到姑娘们到位,整个驿站从原来的荒芜,立马就变得热闹起来。
由于秦风在流芳阁那首精彩绝伦的诗,他跟许汉生都做了伪装,免得被人给认了出来,引起不必要的麻烦。
青阳县出了个经天纬地的大诗人,成为了所有读书人茶余饭后谈资。
不管是谁,在得知这首诗之后,都对那传说中的谪仙人心生向往,梦寐以求能见一面……
哪怕已经过去两天,那云想衣裳花想容,春风拂槛露华浓的绝唱依旧不绝于耳。
驿站大堂里,姑娘们莺莺燕燕,巧笑倩兮,努力营造着热闹气氛。
柳婉清在舞台上双手抚琴,身后群芳献舞,台下观众无不拍手称快。
“…唉,你说这‘云想衣裳花想容’,到底是何等妙笔才能写出啊!短短四句,便将美人姿容与天地灵韵融为一体,非人间气象!”
“可不是嘛!这两天城里都传疯了,连我那婆娘,平时只关心柴米油盐的,都听说了这两句,还问我啥意思呢!我哪懂啊,就说是夸仙女漂亮的呗!”
“肤浅!‘春风拂槛露华浓’,此等意境,绝非寻常才子可为,听说那风清居士偶然游历至此,兴之所至,挥毫泼墨…可惜,可惜未能亲见啊!”
“对对对,正是那风清居士在流芳阁现写的,啧啧,看来这位高人也是性情中人啊。”
“性情中人?我看是游戏风尘!如此才情,不去考取功名报效朝廷,却流连于烟花之地…唉,可惜了这身文采风流。”
“老哥此言差矣,大才子嘛,总有些放浪形骸。关键是这诗,足以流芳百世了!”
……
秦风听着堂内此起彼伏的议论,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。
许汉生则坐在角落,努力降低存在感,心里却是暗暗咋舌。
“秦小哥,没想到一首诗有这么大能量,这倒是让老哥我开了眼了。”
秦风白了他一眼,淡淡问道:“你也不赖嘛,要不是你,这风清居士的名头也没这么响亮。”
不用想他也知道,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雅号,定是许汉生所为。
果然,听到秦风的话,许汉生快速避开眼神,挠了挠后脑勺:“那个啥,我去外面看看那几个兔崽子,免得错过了那送文书的差役。”
说罢,他便转身朝着驿站外面走去。
秦风看了一眼舞台上的柳婉清,也跟了上去。
算算时间,临州府来的差役,也该到了。
时值夜晚,整个驿站被秦风安排上大红灯笼。
不过并没有多么明亮,反而显得有些朦胧暧昧。
这是秦风根据上一世**的布局来安排的,在这种朦胧灯光下,最容易勾起过路人心里的躁动。
除此之外,老鸨见驿站生意胜过流芳阁,索性就叫了几个姑娘在门外叫客,这倒是省了秦风不少事。
并且为了确保那些差役能在这里入住,秦风还花了一笔钱,借口帮青阳县修官道将通往青山县的官道毁了一截。
“驾…驾…驾…”
“啪嗒…啪嗒…吧嗒…”
就在秦风刚来到官道边,远处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许汉生与秦风相视一眼,便带人赶到路中央。
没一会儿,三个身穿甲胄,戴着头盔的军爷骑着马,朝这边驶来。
为首一个,身上挎着一个包袱。
显然,这定是从临州府来招安的差役。
想到这儿,许汉生当即鼓起勇气,冲对方挥舞火把大喊:“官爷,官爷,前方路塌了,走不了啦……”
那几个军官见状,紧急勒马。
吁……
路面雪花四溅,马身在许汉生面前几步停下,有惊无险。
“你他**不要命了是不?”为首军官怒气腾腾,手中马鞭指着许汉生,“敢拦爷的路,耽误了爷的大事爷把你劈成两半,滚开!”
说话间,三人握着佩刀的手不禁加大了些许力气。
见状,许汉生并不慌,腆着笑脸上前:“军爷,前面路塌了,走不了,现在夜已经深了,军爷不如在我们驿站休息一晚。”
“等明早路通了,休息好了,再赶路也不迟。”
闻言,那为首的将官双目一沉,遥望向正前方。
只见几百米之外,亮着一串火把,看不到尽头。
当即沉了脸,警惕问道:“路是什么时候坏的?何时能修通?”
“回军爷,路是昨天塌的,官府通知可能明天才能通路。”许汉生脸不红心不跳。
那将官警惕的目光扫过四周,最终定格在不远处的驿站。
只见朦胧暧昧的红光笼罩下,几个身影倚门而立,花枝招展,在夜色中宛如魅影。
她们见官爷目光投来,更是卖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香帕,娇声软语如同带着钩子,清晰地飘了过来:
“哟~几位军爷辛苦啦!瞧这大冷天的,赶路多遭罪呀!快进来歇歇脚,喝口热酒暖暖身子骨儿呗!”
“就是就是!军爷们风尘仆仆,定是乏了。我们这儿啊,新来了几个妹妹,手可巧了,捏肩捶腿最是解乏!保管让军爷们舒舒服服的~”
“嘻嘻,驿站里头暖和着呢,酒水点心都备齐啦!军爷们进来歇一晚,养足了精神,明儿个路通了再走也不迟嘛!保管误不了您的事儿!”
“军爷别杵在风地里啦!快进来瞧瞧嘛,我们姐妹几个,可都比那画里的仙女儿更会疼人!保准让您这趟差事,路上也添几分快活!”
……
她们七嘴八舌,莺声燕语,香帕挥舞,那热情洋溢的邀请和暗含的暧昧之意。
如同无形的丝线,缠绕向三位疲惫又警惕的军爷。
驿站门口那一片刻意营造的、带着脂粉香的暖红灯光,在寒夜和塌方的背景下,显得格外具有吸引力。
刹那间,连日赶路的几个甲士面面相觑,不约而同感到口干舌燥。
他们毕竟只是州府的甲士,加上现如今体制混乱,对纪律这块的意识已经淡化。
见他们心动,许汉生立马趁热打铁:“军爷,这青山县第一名妓,可就在驿站内搭台表演。”
“反正也就是一晚上的时间,误不了您们的大事。”
谁料,此话一出,那为首的将官阴沉的目光当即扫了过来:“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大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