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院门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,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,目光灼热的锁定在兰舒身上。
温雪落手指一抖,差点按下快门。
看着热切的眼神……
这该不会是兰舒的追求者吧?
谢钊微眯起眼,神色警惕。
男子大步流星走进院子,就连玉瑾之也有些警惕了起来。
然而,男人却在距离兰舒三步远的地方突然单膝跪地,动作流畅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。
“小姐,您终于回来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悦耳,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,“黎晗恭迎小姐归家。”
兰舒这才抬眼看他,“起来吧,现在不兴这套了。”
“这些年戏辛苦你了。”
看得出来黎晗将这座宅着打理的挺好的。
名叫黎晗的男子起身,但眼中的狂热仍未褪去,特别是听见小姐夸赞自己。
黎晗目光扫过院内的众人,瞬间恢复了管家专业姿态,“二位想必是护送小姐回来的客人,辛苦了,我是兰宅管家黎晗。”
玉瑾之震惊地看着这个看似与他们同龄的年轻人。
他瞪大眼睛,“管家?你、你这么年轻就当管家了?”
管家难道不应该都是那种三四十岁以上的人当的吗?
黎晗轻笑,“我今年二十七岁,从十八岁起正式接任管家一职,我们家族世代侍奉小姐。”
说着,他变魔术般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,“这是近视年宅院的修缮记录和开支账目,请小姐过目。”
兰舒接过册子随手翻了几页,“花园打理得不错。”
黎晗眼中闪勾欣喜,“按照您当年留下的图纸,一草一木都不敢擅动,每周三、六都有专人清扫,每月初一全面检查……”
他如数家珍地汇报着,语速快却不失条理,从房屋维护到古玩保养,事无巨细。
其他几人越听越心惊——
这个黎晗的专业程度远超寻常管家,对这座宅院的了解简直像是对自己一般。
温雪落好奇地夸赞,“好专业,这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?”
黎晗微笑,“从记事起就学习如何服侍小姐了。”
他目光掠过兰舒,又迅速垂下。
玉瑾之忍不住嘘嘘,对兰舒的认知更上一层楼。
兰小姐的家得多富啊?
听听,家族世代侍奉。
这种他之前也就听说过,这还是第一次见。
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,黎晗更是展现出惊人的管理能力。
黎晗的声音在厅内回荡,每一处细节都精确到令人发指的程度。
“东厢房第三根梁木去年六月份出现细微裂纹,已用古法桐油混合金粉填补,瓦片去年更换八十六片,全部采用特供对方青瓦,书房防潮香料每月消耗三两七钱,从未间断……”
温雪落手中的茶杯悬在半空,茶水已经凉了却浑然不觉。
“等等,”玉瑾之忍不住打断,“你连每片瓦都记得?”
黎晗微微一笑,“兰宅共有瓦片九千八百六十三片,其中正屋三千一百二十片,东厢房……”
玉瑾之听得目瞪口呆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椅扶手。
这哪是管家?
简直是个人形数据库!
他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兰舒,后者正漫不经心地翻着账册,彷佛这一切再平常不过。
温雪落莫名感觉黎晗对兰舒的态度,不像是管家对主人,倒像是信徒面对神祇时的恭谨。
“厨房储备的松茸全部全部采自老宅后山的特定区域,每年之在七月十五……”
谢钊突然打断,“你说七月十五?中元节那天采蘑菇?”
作为军人的本能让他注意到这个反常的细节。
“是的,那天的松茸,最鲜美。”
一阵穿堂风突然掠过,兰舒合上账册的声响惊得玉瑾之一个激灵。
“做的不错。”兰舒指尖轻叩桌面,“去准备茶点吧。”
“好的小姐。”黎晗躬身退下。
庭院里传来窸窣声响,紧接着一个穿这精致佯装的小女孩缓缓显现,蝴蝶结发带下露出一双过分苍白的脸,她直勾勾盯着兰舒。
兰舒微微抬眸。
注意到女孩脖颈上紫黑色的掐痕,和袖口露出的手腕上密密麻麻烫伤痕迹。
小鬼从兰舒肩头探出,对着女孩龇牙咧嘴,黑雾般的身影膨胀了一圈。
兰舒轻轻按住它,目光落在女孩精致的蕾丝领口处。
这时,小女孩朝着兰舒迈步向前,随着走动蕾**边缘露的一截小腿上布满了青紫。
兰舒眯起眼睛。
那些淤痕排列规律,像是某种特殊工具反复抽打形成的。
谢钊察觉到兰舒的视线,朝前看去,并没有什么。
他感觉错了?
兰舒收回了视线。
之后黎晗备好了吃食,还有各种精致的点心。
夜幕降临。
宅院陷入一片死寂,月光将窗棂的影子投在墙上,扭曲如牢笼。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轻微的敲门声将玉瑾之吵醒,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。
那敲门声还在继续——
“咚……”
“谁啊?”玉瑾之有些不解。
大晚上的谁找他?
没有回答,只有持续不断的敲门声,节奏精确得令人发毛。
“谁在外面?”玉瑾之再次询问。
依旧没有回答。
玉瑾之莫名感觉有点不太对。
就在这时,敲门声戛然而止。
玉瑾之更加疑惑,等了一会也没有敲门声。
难道是他听错了?
还是人走了?
玉瑾之不解,有点困的眼睛睁不开,索性不在管,正躺下去,刚闭上眼睛,却听见门把手‘咔哒’一声轻响,缓缓转动起来。
听到动静,玉瑾之猛地睁开了眼。
他的血液瞬间凝固——
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掌心窜上脊背。
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前上了栓来着。
玉瑾之坐了起来,目光朝着门口看去。
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。
月光下,一个穿这湿漉漉佯装的小女孩仰着头靠着他,嘴角咧到耳根。
“大哥哥……”小女孩子的声音甜到发腻,像是蜜糖里掺了玻璃渣,“陪我玩好不好?”
玉瑾之的瞳孔骤然收缩,浑身血液宛如凝固。
那女孩完全挤进门缝的刹那,他看清了那张脸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