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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腕上那道浅淡的标记似乎也跟着发烫，原来不是标记的作用，是闹闹打从心里把她当成了自己人，连最珍贵的空间都愿意毫无保留地分享。
闹闹见她不说话，小手又攥紧了她的衣角，生怕她没听懂：“就是妈妈想进来，随时都能来；妈妈想种萤草，想种好多好多东西，都可以。空间里的泉水、土地，都听妈**。”
李瑶鼻头一酸，把闹闹搂得更紧了些。
末世里颠沛流离，她以为自己只是在照顾闹闹，却没想到，是闹闹给了她一个真正的“家”。
一个藏在竹林和泉水间，只属于她们的安全角落。
“妈妈知道了。”她声音有点哑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，“以后咱们一起把空间打理好，种满萤草，种上能吃的菜，还不好？”
闹闹立刻用力点头，小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：“好！那现在咱们再给草草浇点水吧！让它快点长，长出好多好多叶子！再种别的菜菜和肉肉！”
李瑶揉了揉她的脑瓜顶：“好，都听你的，那现在可以让我出去吗？我去外面买一些种子回来种。”
闹闹歪着头，看见李瑶手腕上的抓痕：“妈妈自己可以出去和进来的，我给妈妈留了门哦！”
那三道抓痕只剩下了浅浅的印子，李瑶却不由得心下触动，沉下心神感应手腕的连接……
出！
念头刚落，眼前的竹林瞬间褪去，熟悉的家门映入眼帘。
桌上还放着蒋月明留的热粥，碗沿冒着淡淡的热气。
李瑶低头看了看手腕，浅淡的抓痕泛着极细的微光，像藏了颗小星星。
她试着再沉下心神，在心里默念“进”，下一秒又站回了空间的泉水边，闹闹正蹲在萤草旁，用小树枝轻轻拨弄着新冒的嫩叶。
“妈妈好厉害！”闹闹抬头笑，露出两颗小虎牙，“这样妈妈就能自己来浇水，不用等我啦！”
李瑶走过去，摸了摸萤草的叶片，指尖传来熟悉的微凉。
她心里有了主意，先从空间出去，把蒋月明留的粥热了热，匆匆吃完就带着闹闹往安全区的物资交换点走。
那里偶尔有人会用家里剩下的杂物换食物，说不定能淘到能用的。
刚走到交换点入口，嘈杂的人声就涌了过来。
临时搭起的棚子下，挤满了拎着杂物的人，有的抱着末世前的旧衣服，有的攥着生锈的工具，还有人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罐头，眼睛直勾勾盯着别人手里的压缩饼干。
李瑶一过来，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。
和别人身上穿的脏乱的衣服打扮不同，李瑶的羽绒服是干净的，头发也是干净清爽，看样子近两天就洗过澡。
而他们中的很多人头发都打了结拧成一团，甚至有不少人的头发都剃成了板寸。
尤其李瑶还带了一个孩子，那孩子的模样，竟然比末世之前还灵动几分，没有点家底是养不起的。
周围人的目光让李瑶皱了皱眉，伸手把闹闹往身边拉了拉，刚要往里走，就见角落传来一阵争执。
李瑶脚步顿住，看向角落。
只见穿破洞棉袄的男人攥着条金项链，死死拽住摊主胳膊：“这是千足金！足足10多克，以前能买一柜子吃的！你就换我半块饼干？太少了！”
摊主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女人，她抽回胳膊，指了指旁边的纸板：“这上面黑纸白字的写着，一两换半块压缩饼干。你这不够半两，给半块都多。”
“可这是黄金啊！”男人声音发急，往前凑了凑，“以前能买好几袋大米！现在怎么就值这点？”
女人从桌下摸出半块压缩饼干，放在桌上：“以前是以前，现在是现在，你看这金子值钱还是吃的值钱，这东西不能吃也不能用，还不能穿。你不换，后面有人换。”
男人往后看，排队的老头举着银镯子：“我这镯子，能换半块不？”
男人脸色发白，手开始抖。
他盯着饼干，又看了看项链，几秒后把项链塞给女人：“换！”
女人接过项链扔进铁盒，推过饼干。
男人抓过饼干揣进怀里，走了两步又掏出来，掰了点碎屑塞进嘴，眼泪往下掉。
周围没人说话，只有棚子上的塑料布哗啦响。
李瑶叹了口气，虽说在安全区大家的生活有一定保障，可是也只是提供了基础的住的地方，至于吃食要自己用劳动去赚，基本上不会有饿死的情况。
不过如果指望着什么不努力就在安全区能生活下来，那是不可能的。
这些人忙忙碌碌的，都在为每天的吃食而奔波着。
李瑶拉着闹闹，避开周围打量的目光，往交换点深处走。
沿途的摊位上，有人用旧手表换了一小把野菜，有人拿末世前的课本换了半瓶饮用水，每个人都在为最基本的生存讨价还价。
走到一个摆着种子袋的摊位前，她停下脚步。
摊主是个戴旧草帽的老头，手上和脸上被冻的全是冻疮，面前摆着几包用报纸包着的种子，标签上模糊写着“青菜”“萝卜”。
“大爷，这种子怎么换？”李瑶轻声问。
老头抬眼打量她，又看了看闹闹，语气缓和些：“给点吃的就换，现在天冷，这都种不出来，我提前跟你说好了，不一定能发芽，到时候别来找我。”
李瑶摇摇头，表示不在乎，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两包方便面，和一盒压缩饼干，借着袖子的遮掩递给老头。
老头瞥见她递来的方便面和压缩饼干，眼睛瞬间亮了，却又飞快地往四周扫了一眼，赶紧用旧草帽盖住，手忙脚乱地把几包种子全塞给李瑶：“姑娘，这些都给你！够了够了！”
李瑶把种子全收了，轻声说：“你家里面还有种子吗？我全要了。”
她特意把东西往草帽底下推了推，又用身体挡了挡旁边投来的目光。
老头反应过来，赶紧把吃的往怀里揣：“别的没有了，都摆在这儿了，姑娘心善，可这儿乱，你带着孩子，赶紧走，别多待。”
李瑶点点头，拉着闹闹转身就走。
刚走两步，就感觉身后有人盯着，她没回头，脚步放快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