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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子宁接过纸张，指尖捻着边缘展开，上面是秦文漪工整的字迹，密密麻麻列着几条标注。
她逐行扫过，眉头渐渐拧起。
“极热、酸雨、地裂、还有……变异动植物大规模爆发？”
纪子宁念出最后一条，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凝重，“你记忆里，这些灾难原本该什么时候来？”
秦文漪想到之后的事，声音压低了些：“至少还有三个月。可现在丧尸进化速度已经超出预期，四级丧尸出现的时间比我记得的早了近一个月，连带着这些连锁灾难，恐怕也会跟着提前。”
李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些，却还是心里一紧：“那极热和酸雨……会影响安全区吗？”
秦文漪语气沉了沉：“肯定会。”
她抬眼看向窗外，阳光明明还透着暖意，话里却带着凉意：“极热会让安全区的储水加速蒸发，到时候不仅是人缺水，发电机的冷却系统也会受影响——没有电，防御网、监控和仓库的低温储存全都会失效，而且极热带来的更多的，是干旱。”
“至于酸雨……”
“好不容易长出来的那些植物，会被腐蚀。”纪子宁接过话头，将纸张折好塞进防护服内袋，“更麻烦的是，酸雨落到皮肤上会灼烧，到时候出去清理丧尸，不仅要防怪物，还要防雨水，行动会受限很多。”
秦文漪点点头：“没错，得提前准备起来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得先把这些信息上报给安全区指挥部。”纪子宁起身，匆匆离开。
秦文漪看着纪子宁出门，目光落在了李瑶身上：“先别想太多，极热不会那么快到来，那些丧尸和异种，也需要时间成长，对我们来说，还有时间，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身体养好。”
话虽如此，可是李瑶的心还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。
深渊里黏腻的声响，还有那模糊却压迫的低语，此刻竟和“灾难提前”的焦虑缠在了一起。
“一一，你说……”她抬头看向秦文漪，声音带着点刚恢复的沙哑，“丧尸进化变快、灾难提前，会不会和衔尾蛇有关？他们连四级丧尸都能控制，说不定还在暗地里搞别的事。”
秦文漪走到她身边坐下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语气比刚才沉了些：“我也怀疑。之前清理城西仓库时，发现了几个衔尾蛇留下的标记，他们恐怕不只是想控制丧尸，还在加速这些灾难的到来。”
闹闹似乎察觉到两人的凝重，轻轻跳上李瑶的膝盖，用尾巴扫了扫她的手背。
李瑶低头摸了摸猫的脑袋，目光又落回口袋上：“这枚晶核也不对劲，明明是精神系的，却冷得像冰，我握着它的时候，总是感觉不对劲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，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。
秦文漪立刻起身走到窗边，掀开一条窗帘缝往外看。
几个穿着防御服的队员正抬着担架往医疗区跑，担架上的人裹着染血的纱布，隐约能听见他们喊着“又发现变异鼠，在粮库附近”。
“变异鼠？粮库可有影响？”李瑶也凑过来，心跟着提了起来。
粮库是安全区的命脉，要是被变异鼠盯上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而且现在粮食储存本来就不太够，冰下全是冻土，也没法种地，只能靠安全区域的几个温室大棚不断试种。
秦文漪皱着眉点头，转身抓起靠在墙角的长刀：“我去粮库看看，你在这儿待着，别乱跑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李瑶说道，“就当是溜达溜达了，我绝对不动用异能，躺了三天，骨头都软了。”
秦文漪看着李瑶眼底的坚持，又瞥了眼她还发虚的脸色，最终松了口：“行，但必须跟在我身后，要是腿软了就立刻说，不许硬撑。”
两人一路下楼，刚到仓库，就看见了垂头丧气的仓库管理员。
对方脸上沾着灰，额角还挂着汗满脸都是沮丧之色，他的对面，是闻讯赶来的陆上校。
“上校……粮库的变异鼠刚清理完，但粮食……”他话没说完，喉结滚了滚，语气里满是懊恼，“被啃得只剩一半了。”
李瑶脚步一顿，心瞬间沉了下去。
安全区现在有上万人人，一半的粮食撑不了多久。
尤其天气现在天气越来越冷，很难种植作物，到时候缺粮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陆上校脸色也冷了几分：“怎么现在才发现？之前的巡逻队没检查粮库吗？”
“查了！但这些变异鼠躲在通风管道里，啃穿了粮囤底部才被发现。”管理员急得直跺脚，“它们牙口特别尖，铁皮都能咬出洞，清理队费了好大劲才把一窝端了。”
陆上校气的脸色铁青，那张俊朗冷俊的面孔上满是冰霜。
他盯着粮库门口散落的、沾着齿痕的粮袋，声音像淬了冰：“通风管道的检修记录我看了，上周才签的字，现在告诉我老鼠在里面打了窝？”
管理员的头垂得更低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我们检查的时候真没发现！那些老鼠像是能藏气息，管道里连点粪便都没留，直到昨天粮囤塌了，才看见它们从底下钻出来……”
秦文漪上前一步，将手里攥着的黑色粉末递到陆上校面前：“上校，您看这个。”
她指尖沾着一点从通风管内壁刮下的粉末，“之前在城西仓库的衔尾蛇标记旁，也发现过一样的东西，这些变异鼠的异常进化，恐怕和他们脱不了关系。”
陆上校的目光落在粉末上，脸色更沉。
他沉默片刻，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警卫员下令：“立刻带人封锁所有仓库的通风系统，用铁丝网加固管道内壁！另外，让医疗队去给清理队员做检查，我怀疑这些老鼠身上可能带了病毒。”
“是！”警卫员立刻领命跑开。
李瑶扶着旁边的粮囤站稳，腿还是有些发虚。
“上校，”李瑶轻声开口，“剩下的粮食……够安全区撑多久？”
陆上校回头看了她一眼，语气缓和了些，却掩不住疲惫：“按现在的定量，最多一个半月。要是极热天气提前来，大家的消耗量变大，撑不过一个月。”
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。
一个半月，对上万人生存的安全区来说，太短了。
秦文漪攥紧了手里的长刀：“或许我们可以去城外的废弃粮站看看。之前清理丧尸时，我记得城东三十公里外有个储备粮库，说不定还能找到些能用的粮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