浔鸢进门的动静惊扰到屋内的人,视线纷纷看过来,连带着笑声都消减。
堂前下首的黄花梨木椅上,男人坐姿端正中透着慵懒闲适,**笑意的眼神虚虚浮浮落在她脸上,眉眼英朗深邃,笑一笑,祸乱苍生。
浔鸢初时惊艳,再便惊讶,她又看向堂上的老太太,布满岁月痕迹的老人红光满面,心情很好的样子。
这场景,着实猝不及防。
她脱掉外套,男人起身走到她身边,从容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毛领外套,挂在衣架上。
浔鸢看看面前的男人,又看向乐着的老太太,笑开,“好啊,奶奶,你们两个见面聊天不喊我。”
想起男人两个小时前给她发消息说不回京溪御府,她以为他是有事处理,没想到是登堂入室。
商家老太太说她,“你是大忙人,有多久不回家,你还记得吗?”
浔鸢理亏,她先前就在外面有住处,这两个月搬进京溪御府,又忙于工作,的确回家的次数减少。
“奶奶,我这不是回来么?”她笑着回道,昏黄的光线映在她脸上,她脸上细腻的绒毛都清晰可见。
老太太轻哼,“庭樾和我说,你今晚一定会回来,恐怕你是冲他回来。”
浔鸢转头看向左庭樾,他伫立在屋内,衣冠楚楚的世家公子模样,气度天成,矜贵卓然,是长辈都喜欢的那一款。
天地良心,她在进门之前都不知道左庭樾在,太子爷瞒着她上门,她还没来得及计较,她不禁瞪向他。
左庭樾走到近前,伸手取茶壶,给老太太添茶,热气氤氲,模糊他眼尾的弧度,却能看出沉稳从容的气场。
“奶奶,浔浔不知我来,是我猜她要回来,”左庭樾嗓音低沉地给她解围,顿了顿,又道:“我是作弊,浔浔昨天给我说想念奶奶,要回老宅看您。”
老太太眼底是压不住的喜意,看向浔鸢,“是这样的吗?”
浔鸢暗暗在心里给太子爷加分,面上笑意盈盈,“是啊,奶奶,我记挂着您呢。”
尽管知道两位小辈有在哄人的成分,老太太仍旧觉得开怀。
浔鸢不动声色递给男人一个眼神,询问他怎么会突然登门,左庭樾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,顾盼流转间,两人眼神交汇又分开。
晚饭厨房做的丰盛,浔鸢和左庭樾加上商鹿陪着老人家吃饭,老太太心情好,食欲也好,饭后主动留左庭樾在老宅住。
看得出来,老太太挺满意太子爷,对他很是喜欢,都能留宿他。
浔鸢领着男人回房间,好整以暇看着他,“怎么回事儿啊?你想好再说。”不声不响地办大事儿么。
女人抱胸站在他面前,脊背挺的笔直,一双眼眸盯着他,兴师问罪的讨伐姿态。
左庭樾喜欢她这样情绪外露的娇俏模样,不设防的本真,单刀直入钻入他骨髓,将人心搅得滚烫。
“我不能来?”他淡淡含笑的嗓音落下。
浔鸢不吃这套,端详他,眼底微微眯了眯,有种威胁的意味,她语调上扬,“好好说话啊,太子爷,坦白从宽。”
左庭樾从喉咙发出一声沉闷低哑的笑,长臂伸展拽她到身前,两具肉体相碰发出一声轻响。
浔鸢手扶住他胸膛,男人低头挨近在她面前,视线持平,两人眼眸相距分毫,暧昧又克制。
“我坦白,”他低声道,距离太近的嗓音有耳鬓厮磨的混沌情意,沉沉落在耳畔,惊的人耳根充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