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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兄，你怎么还在这儿？”
裴行渊一脸疑惑：“我在这儿有什么不对吗？”
“父皇染了风寒，都罢朝了，你不知道？”
“知道。”
明曦公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：“你知道？那你怎么不去侍疾？”
“忙。”
“你再忙还能忙得过父皇吗？不管你有什么事，现在赶紧跟我一起去给父皇侍疾。”
说着，明曦公主拉着裴行渊就要走。
裴行渊站着没动。
明曦公主几乎在哀求：“皇兄，以前我也觉得父皇不喜欢我。但是，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，我觉得他或许是有什么苦衷。”
“那是你的感觉，不是我的。我不觉得他有什么苦衷。”裴行渊冷着一张脸，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。
明曦公主急了：“皇兄，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。父皇他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。”
“怎么，一个人坏久了，突然变得好了一点，就可以认定他是个好人了？”
“皇兄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的意思是，不管怎么说，他也是我们的父亲，他生病了，我们总不能连个面都不露吧？”
“你想去，自己去就好。”说着，裴行渊挣脱自己的手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明曦公主气得眼泪都出来了，跟刚出来的洛云舒告状：“嫂嫂，你看他！”
“他有心结，这样吧，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“好。”明曦公主擦了擦眼泪，和洛云舒一道，去了太极殿内殿。
内殿之中，赵皇后也在，正跟太医说着什么。
见她们过来，她冲着二人做了一个手势，让二人不要开口。
洛云舒和明曦公主立刻停下脚步，站在原地。
跟太医吩咐完之后，赵皇后很快走了出来。
她有些疲惫：“陛下昨晚起了高热，现在刚刚睡下没多久，不宜惊扰。”
明曦公主急了，压低了声音说道：“父皇一直在宫里，怎会染上风寒？”
“本宫也不知。他的身子一向是孙院正调理的。这会儿孙院正还在里面，等他出来，问问也就知道了。”
明曦公主心急如焚。
好不容易等到孙院正出来，明曦公主立刻就迎了上去：“孙院正，父皇为何会染上风寒？”
“殿下，人吃五谷杂粮，难免会生病。更何况如今春夏交替，早上冷，中午热，晚上又冷得厉害，一不留心就容易染上风寒，这都是正常的。这不，还有几位答应也染上了风寒，都叫了人过去诊病呢。”
听闻此言，明曦公主才放了心。
刚才，孙院正说话的时候，洛云舒一直留意着他的神色。
发现他说话的时候，一直是皱着眉的。
看来，昭远帝的身子真的不容乐观，而孙院正绝对是知情者。
明曦公主不肯走，就等在外殿。
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，昭远帝才醒了过来。
明曦公主迫不及待地进去，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昭远帝，她泪珠滚滚。
昭远帝反倒是笑了：“不过是一场风寒而已，哭什么？”
明曦公主竭力忍住酸涩的情绪，带着哭腔道：“父皇，您要快些好起来。”
“会的。”昭远帝应着，眉目慈和。
现在的他，像极了一位温和的父亲。
明曦公主陪着昭远帝说了一会儿话，又担心昭远帝费神，起身告退。
她告退，洛云舒也跟着告退。
昭远帝在这时候看向洛云舒，问道：“太子呢？”
洛云舒身子微躬，应道：“殿下琐事缠身，在前殿忙碌。殿下说忙完之后就来给您侍疾。”
昭远帝摆摆手，不以为然：“不必，一场风寒而已，又不是什么大病。”
洛云舒和明曦公主告退离开。
到了外面，明曦公主若有所思：“原来，父皇也是会老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洛云舒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。
“刚才我离父皇很近，看到他有了白发，不多，但是一头黑发之中，白头发很显眼。他老了。”
明曦公主语气伤感。
“人都是会老的。”
“大概，是我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吧。在我的印象里，他总是那么伟岸，说一不二。”
洛云舒拍了拍明曦公主的肩膀：“好在只是染了风寒，有孙院正在，不会有大碍的。”
“嗯！”明曦公主点点头，告辞离开。
洛云舒则回了柔仪殿。
裴行渊一直忙到晚上才回来了，满脸倦色。
洛云舒早就让人准备了滋补的羊汤，裴行渊一回来，洛云舒就让人往羊汤里下了面。
这个时候，吃点面会很暖和。
饭后，裴行渊和洛云舒在软榻上闲坐，没什么重点地聊着天。
说了些其他的时候，裴行渊和往常一样，聊起如今的局势：“许兰漱和大楚使团还在京城，不知出于何种考虑，父皇并未让他们离京。”
“大楚使团的人安分吗？”
“还算安分。明曦大婚那日，他们遭受重创，这几日一直都很安静。我总觉得不大对，他们或许是在憋着什么坏。偏偏这几日，父皇又染了风寒，还罢朝了。”
昭远帝在这个时候罢朝，有点不是时候。
在裴行渊看来，昭远帝就算是装，也得装一下。
至少，不能在大楚使团的人还在京城的时候选择罢朝。
君王是不能露怯的。
一旦君王的身子出问题，会引来别国的觊觎。
这时候，洛云舒心里咯噔一声。
原先，她没有想到这一层。
这让她进一步想到，或许昭远帝的身子已经十分不好了，不然，他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罢朝。
只怕，他是真的撑不住了。
历来，皇权交替的时候，是最容易出问题的。
洛云舒心有不安。
裴行渊敏锐地察觉到洛云舒的情绪，立刻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洛云舒没回答，只问道：“殿下，你觉得父皇罢朝，是出于故意，还是真的撑不住？”
如果是故意，就说明昭远帝还有后招。
如果是撑不住，那就真的凶险了。
裴行渊摇摇头：“我不做猜测，只基于现实来判断。”
他的脸色，近乎冷酷。
洛云舒正要说些什么，却听到有人敲门。
“殿下，苏公公来了。”
是寒风。
裴行渊和洛云舒对视一眼，走了出去。
开门之后，苏福海立刻走了进来。
他一身黑袍，头上还戴着兜帽，看到裴行渊，他直接扣住他的手腕，声音很低，却极为急促：“殿下，快随老奴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