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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头子又玩的那一套?谢昀还没明白,就听老爹嗷嗷一句:“臣见过二皇子殿下。”
真是的,大过年的搞这一套。
褚云霄还没反应过来,就听外甥嗷得一声哭了,声音尖利,像一根针似的扎在身上,怪不得阿姐看的嫌烦。
“哎哟怎么又哭了,跟你那个爹似的。”崔明光一边说一边哄,谢煦很快安静下来,“都说一月是个小坎,那一岁就是个大坎,这两个坎都过了,以后一定能平平安安长大。”
经她这么一提醒,黎昭才想起来,医疗落后的朝代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长大,即便自己已经这样小心,还是不免落下些后遗症,别说她自己,恐怕过去三十年的崔明光也不敢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。想到这里,看向褚瑶的眼神不免十分羡慕。
永元帝不会同意她和燕云洲,更不会同意她与班靖和离,两个人过着同床异梦的日子,左右日后新帝会是她的亲兄弟,亏待谁也不会亏待她,说不定到时候事情会有一点转机?
也说不准,褚云朔一看就是个不想管事的。
但说起来也奇怪,褚云霄都在北辰宫养了一年了,怎么还不让人把他接回去?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教育有了新的成果。
此时此刻,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想法,也幸好没人注意到,说不定还会勾起一些往事。
这一年敬王府安安分分没有动作,听说苏玉婉的腿伤好了许多,只是每逢雨天便会疼痛难忍,黎昭试图给她配一些不苦的丸药,可最后兜兜转转都被她婉言推拒。
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?但到最后也都不了了之,晋国公夫人转交的长生还没捣鼓明白,她现在可不敢随便揣测。
既然王府没什么动静,她也不好意思主动去挑事,自上一年那件事之后……永元帝与敬王的关系逐渐微妙起来。
起因很简单,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官员被镇抚司在青楼捉到,原本这种私德问题是不会闹到台面上来,但好就好在这人突然叫嚷起来,说自己是王府的门客,宫里的人无权抓他。
因为一个门客闹翻,那属实是没有气度,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,镇抚司竟然顺着这条线挖了下去,于是什么脏的臭的全都翻了个底朝天。
这是长安城为数不多的顺当的年,此后十多年了,几乎人人都在怀念这样静谧的时刻。
“正月初一不杀人。”
镇抚司内,锟铻如是说着,问鄢凌:“这个时候不杀,怕是以后都没这样好的机会了。首领觉得呢?”
连他都看出来了,如果永元帝还没看出来,那真的说明这个皇位该换个人坐坐了。
鄢凌摆弄着新得的翡翠摆件,这是下面搜刮来的,水润清透,一瞧就不是凡品,;冷笑道:“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,最后遭殃的都只会是我们,还有最底层的百姓。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,而是北边周国……毕竟我们已经杀了他们的两位公主。”
说曹操曹操就到,只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,边关忽然八百里加急,朝中上下俱听得清楚:周国已经集结了十万大军,正欲南下。
“根据探子的消息,大概不出一月他们就会南下。”这一支人马属于镇抚司,自然也就归鄢凌管着,她如是说着,很快朝中上下议论纷纷。
安逸的日子过了十多年,战争的恐惧很快蔓延到所有人的心头,不止是城破国灭,而是所有人都不曾回首的人间炼狱。
“圣上,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抵御外敌啊!”颜丞相是经历过那段日子的人,自然不愿意自己的老年不得安宁,于是第一个开口,主动提醒永元帝别在这个关头给天底下人找不痛快。
前几年遭了水患,国库的银子也称得上一句捉襟见肘,好在这些年开了海外的贸易,因此还能拿出一笔来。
“西洋的那些棉布生意……今年约么会有二百万两的收益。”黎昭故意少说了一个数,最后结算的时候肯定会多出来几十万两,往年来皆是如此,她这样做其实另有用处。
永元帝这个人给点阳光就灿烂,耳根子太软,有一百块绝对会干二百块的事情,倒不如提前留好后手,以备日后东山再起。她正是摸准了这一招,才敢这么说。
最后领兵的元帅不出意外还是叶渊,叶灵均作为将军也跟着一起去了。临行前,这小子在北辰宫住了两天。
“反正我都没几天好活了,你们就让让我嘛。”
听得楚辰忍不住踹了他两脚,大骂:“这个时候还不避讳些,你是要做什么!”
他才不管这些,吵着闹着要黎昭做主,说什么都要和玉京子成亲。
“我不管,我都快死了,难道死前还不允许我娶个老婆吗?”
这是她能做主的事吗?黎昭一摊双手,直截了当:“这我真做不了主,这事儿得去问叶将军和付夫人啊,我怎能做你的主?”
“我不管!”叶灵均继续撒泼打滚,扬言:“殿下你说话比我爹娘管用多了,只要你开口,我爹娘还能说什么?”
说她管得宽,没事插手人家家事,这挺多的嘛,有哪个是不能说的?
但叶灵均可不管,说什么都要她做主。
“你别在这么好的时候让我想抽你!”谢昀一把将人提起来,毫不犹豫地放在另一边,“这件事怎么开口?你说得?”
叶灵均支支吾吾起来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爹娘都催我好几年了,我可不就是等着你们家那谁嘛。”
等着归等着,就看玉京子每天大大咧咧、毫无烦恼的模样,那也是知道她肯定不愿意受制于人,是好日子过多了非要受罪?
再说了人妖殊途又不是句空话,她离开北辰宫依旧是城隍庙最无忧无虑的小蛇,强行将她扯进这些俗事烦恼并不公平。
所以叶灵均有些不乐意,问了又问:“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?就算、就算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