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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这么多的事情，其实一早就知道了啊。黎昭看了谢昀一眼，问他：“你之前是一点都不关注的吗？”
谢昀没想太多，不假思索道：“那时候哪觉得自己能活这么久，死后一群人围着哭哭啼啼，多烦人。”
眼看着两人的话题越来越偏，鄢凌适时提醒道：“二位，咱们先不说这个好不好？”语毕，她转头看向请帖，借着月色笼络出几个字来：“所以国公夫人得到的那件奇物，其实就是长生？”
雀阁之上，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，但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难免会被忽略，就像那个在京兆尹面前撞墙而死的村妇，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去探究她的心境了。
“除了长生，难道还会有别的？”黎昭喃喃自语，晋国公喜好八卦，有事没事爱往酒楼里钻，国公夫人则是个好脾气，棉花似的人，谁来了都能团吧两下，能让这两个人闭口不言的事情……
总不能是通敌叛国？
这太荒谬了，黎昭摇摇头，恨不得将这种想法摇出脑袋。
“对了，鄢首领是怎么知道世子妃身上有长生的？”她貌似无意地一问，却让鄢凌沉默了片刻：“……也许殿下对蛊虫这种东西不太了解。长生与别的蛊虫不同，这玩意儿可是会自己寻找主人的，同者相吸，即便是臣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，世子妃也会自己找上门来。”
所以国公夫人送来的长生，特地裹了水晶的原因竟是在这里。也正是靠着这一层水晶，才让国公府藏了这样久。没有人会不爱好八卦，健谈的人总是会比寻常人多了些机会。晋国公靠着这个结识了南疆王，最后竟得到了长生这种东西，这里面的关系会不会有些……
“殿下是觉得不太可信吗？”鄢凌笑笑，一语点破黎昭的心思，“一开始臣也是不信的，但南疆王此人就是这样窝窝囊囊，世子不是拿了他的蛊虫吗，原本他是不想捅出来的，但王府一朝遭了难，他就上来踹两脚，全当做自己来报仇了。”
还真是一个窝囊的人啊！黎昭忍不住汗颜。长生这种东西已经事先在白翡那里了解过，这种东西需要火烧才能弄死，那苏玉婉之后该怎么办？
或许是看出她的心思，鄢凌开口说：“这东西无解，否则我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。我原以为长安包罗万象，会有我想要的东西，可我都到了陛下这儿，甚至成了镇抚司的一把手，也没能找到长生的解药。”
“换句话说，鄢首领现在与活死人无异？”谢昀眉头微蹙，思绪不由得回到他与褚云霁争吵哪天。
这样的结果他不是不知道，但最后还是选择这么做了，难道褚云霁真有后招？可镇抚司都搜罗不到的东西，他又能从哪里找到呢？
鄢凌点头，毫不避讳地承认：“当然。可能是我多年习武的原因，身体要比世子妃健康许多，一时间能受得住长生的药性。不过相比之下世子妃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。她挡不住长生的药性，自然会被反噬。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，等我发觉的时候，只能用香料暂时压制着。”
语罢，气氛逐渐凝重起来，各式各样的忧虑爬上各种人的眉上心头，要说不上心是假的，伤心也是真的。事到如今已经没了更好的办法。
“事情就是这一件，如果殿下有需要的话，还请托人来问一声，近来宫里管得严了些，陛下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……有时间的话，还请您多去走动走动。当然，臣说的是御书房。”说完，此人消失不见，仿佛从未来过一般，只留下满地的香料气息。
为什么最后偏偏提到了御书房？就在黎昭疑惑的时候，另一个人头从窗户底下冒了出来，像一根突兀的野草。
“殿下，刚才是不是我师姐来过了？”
紧接着，一个更大的手将人压了回去：“出去，正睡觉呢。”
……
话都说到这个地步，黎昭断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，不过在去御书房的时候，她先找了褚瑶，怀里抱着谢煦。
“怎么不先递个帖子？”褚瑶明显没梳妆，头发胡乱披在身后，一眼看过去已经生了许多的白发，“倒是让你们娘儿俩瞧了笑话。”
黎昭也不客气，反问她：“我什么时候是这样个守规矩的人，罢了先不说这些，我来找你就为了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晋国公，或者说他的儿子们，有没有私下里和南疆那里的人来往过？”她问，眼睛直勾勾看着褚瑶，一直看到褚瑶觉得浑身恶寒。
褚瑶慌不迭摇头，一**坐在椅子上，丫鬟自然地过去梳妆，她说：“我与班靖的感情一般，和国公府也就只有嫂子关系不错。其余人又算是什么呢，何况朝堂上下什么时候允许女人干预政事了？”
她为什么会这样说？黎昭意识到不对劲，这不像是褚瑶原本的作风，她之前可是会自请去徐州的人，让永元帝亲口承认优秀的女儿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？
那个姓班的到底给她说了什么？
于是这些话被黎昭一点不差地捅到永元帝面前，最后补了一句：“儿臣觉得很是奇怪，原本的小妹可不是现在这样颓废的样子。思及她这段日子一直在自己府里养着，其余时候接触到的人不过是晋国公一家，儿臣怀疑……”
“晋国公不是这样的人。”永元帝先一步否定，解释道：“他那样喜欢八卦的一个人，怎么会有心思带坏端慧呢。再说了，这人都五十多了，也懂得避嫌。”
人的心境是会变化的，永元帝只是单纯以为孩子长大了，但在日后的某一天，这样的长大终究是牵连到自己身上。
说了些寒暄的话，永元帝亲手抱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外孙，笑道：“这孩子，是比刚出生的时候好看多了。”
来的每个人都这样说，此事的谢煦还不知道自己刚出生时是多么的惊为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