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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把人送了回去，黎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，问：“你又跑到御书房告状了？”
褚云霄挺直腰板，答得理直气壮：“那可不，父皇还问我有没有在北辰宫见过鄢首领呢。”
“那你答得什么？”
“当然是见过啊。”此时小屁孩依旧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，得亏一开始永元帝怀疑他在胡说，假使没怀疑……真是失足则成千古恨。
鄢凌适时打断他的话：“人已经送到了，当着二殿下的面有些话不大好说。所以都写在这里面了，对了，还请殿下帮忙转给世子妃一句，前些日子太忙，原本给她准备的东西没送去香坊，不过需要提醒她一句的是——这东西只能缓解，是一辈子都治不了根的。”
长生？
怎么会这时候提起来？难道……
“啊，行。”黎昭随口附和着，又问：“然后呢，没别的了？”
话音刚落，鄢凌也懵了，刚才不是说有些话不能在孩子面前说吗，怎么问了？但她很有礼貌地说了句：“二殿下尚且年幼，容易被人套出话去，还请殿下多多注意。”
把人打发走，黎昭立刻让连翘去了一趟敬王府，自己则在套褚云霄的话：“你和阿姐说说，你在御书房都和父皇说什么了？”
“我说班姐夫每天都在欺负我，父皇看起来不信我？”说着，褚云霄十分苦恼，嘴里不停念叨着：“他怎么不信我呢？”
他该怎么信你？
班靖现在还在关禁闭呢！
黎昭不知道该怎么说，但这个年纪的小屁孩本身就会胡说八道，给他一个机会，恐龙灭绝也能是他干的。
“小子，以后撒谎之前可要搞清楚，你班姐夫现在还在家里关着呢，总不能是你天天去国公府挑衅吧？”
小屁孩不管什么，只一口应承下来：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然后转头就忘。黎昭也没指望他能干出点大事来，可没想到就是这么坚持不懈地去告状，还真有了效果。
“他真的同意了？”
怀了七个月的时候，黎昭都准备躺一段时间，没想到大事到了头上，永元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地方，突然要料理晋国公一家。
“不是同意了，是找到了一些……不该有的东西。”谢昀抬眼，手掌**着她已经隆起的腹部，“具体的内容圣上没有透露，不过看鄢首领的意思，大概和敬王府脱不了干系。”
她还在绣花，动作墨迹的要死，一刻钟过去也没落下三针，“偏偏要这个时候吗？”话音刚落，手里的绣架立马被扔进绣棚里。
“圣上真是一会儿都等不及了。”黎昭莫名觉得不对劲，这么着急不是永元帝的作风，除非他真的发现了什么。
但缘由这种东西，谢昀觉得还是瞒着她比较好，毕竟……谁听了都不会接受，所以敷衍道：“可能……是敬王想要谋反？”
这真的比真相还要让人难受。
孕妇的情绪总是要比寻常人敏感些，褚云霄这两天没闹腾，倒是让黎昭察觉到异常，寻常时候这小子绝对不会安静，一有时间就会折腾的存在，突然这么安静……
“阿姐，我就是觉得你最近太辛苦了，所以我才要乖乖的，不给你惹麻烦。”对此，褚云霄熟练地说，但因为过于熟练，黎昭反问：“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。”
他不假思索：“当然是姐夫教的。”刚说完，他立马捂住嘴，眼珠子一转，瞬间给自己找好了理由：“这也是我的真心话嘛，阿姐，你看我平时都是这样口无遮拦的，每天闯祸不说，还给你们添麻烦，我这不是想着你怀孕辛苦，所以让姐夫教我点漂亮话压压场子。”
太流利了，太流利了，黎昭忍不住抚掌称快，问他：“你姐夫都教你什么了，短短几天的时间，就给你教成这个模样。”
“姐夫当然是什么都教，就是不教我怎么赚钱，我看他研究的还挺上头的。”说着，褚云霄的脑子里浮现出谢昀在街上东转西转，最后给他买了一颗成色一般的珍珠，就在他以为这是姐夫单纯抠门的时候，姐夫扭头给阿姐买了个最大的。
黎昭在心里腹诽：把他的法子都交给你？他自己都是一知半解。
奈何本朝不许官员经商，所以谢昀的那些奇思妙想全都成了胡思乱想，黎昭曾经翻到过他的“著作”……嗯，一塌糊涂，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谢昀自己没事写的话本子，直到翻到最后一页——《谢氏赚钱秘籍》。
这种东西应该送去烧柴火，免得耽误了后人。
褚云霄此时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姐夫如此热衷于赚钱，直到他在北辰宫过了一个年，看到对他来说十分单薄的俸禄。
“就这些吗，父皇怎么如此小气？”他凑过去，看到一条长长的单子。赵四哥看了他一眼，没敢说话。
敢说永元帝小气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屁孩了。
“让我瞧瞧。”褚云霄看了又看，怎么看怎么觉得父皇太抠门，到底是自家阿姐，怎么就给这么一点？
直到另一张更长的单子交过来，这张才是公主府的。因着黎昭人在这里，得先让她过目了再说。
“原来阿姐和姐夫的不一样啊。”他如是说着，旁边的赵四哥捏了一把冷汗，有爵位的和有官位的不是一个待遇啊，更别说黎昭还担着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右台御史。两个加在一起，可不是数量上堆上去了。
大厅里，谢昀熟练地将永元帝赏赐的百宝袋扔进炉子里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今年可得是个平安年啊。”
期盼总归是期盼。临近产期，黎昭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，麻沸散、稳婆也都预备好了，可心里还是不放心。
“连翘啊，你说我要是死……”话音未落，连翘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茯苓糕：“这种不吉利的话，您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。”
白苏也跟着附和：“连翘姐姐说的对，快到时候了，您得避讳些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