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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,镇国公府灯火通明。
徐盛今日三令五申,休要再说今日府上发生的事情。
此事他自然会找徐牧协商解决。
要说权力,徐盛已经压不住徐牧了。
但这张老脸,不管在谁的面前,多少还能说得上话。
只是钟夫人无视了徐盛的话,悄悄差人通知了世子徐让。
徐让独自去找钟夫人,母子二人正说着话,一个比一个愤怒。
事情还是被徐盛察觉到了。
徐盛心中颇为不爽。
这座府邸,他是一家之主。
他还没老到不能处理任何事情呢,家中女眷这就不听话了?
钟氏养尊处优多年,身为家中主母,在家族内部非常有话语权。
可府外的事情,这些妇人哪里懂?
现在的徐牧是什么情况?是大夏前所未有的封疆大吏,一言九鼎,权势滔天。
仅仅凭着一人之力,就能跟朝堂以及多方世族进行利益交换。
这一点,恐怕连徐盛自己都做不到。
钟夫人一介女流,颍川钟氏连顶级世族都算不上,拿什么跟徐牧斗?
凭徐让一个黄门侍郎?
“看来老夫是真的老了,说话不中用了。”徐盛冷着脸说道。
钟夫人和徐让,见徐盛阴沉着脸,心中有些惧怕。
可一想到徐牧今日的嘴脸,母子二人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。
“这个逆子不尊孝道,冲撞母亲,爹还要偏袒他不成?”徐让冷声道。
“这条白眼狼,吃着徐家的饭长大,如今得了点权势,就翘起了尾巴。跑到府上来,还耀武扬威?给谁看呢?真当没人能治得了他了吗?”钟夫人怒道。
“左不过一个庶子而已,得了点权势,就忘了尊卑?他徐牧,永远是下**胚子!”徐让愤慨的说道。
徐牧这些年做了什么事情,他心中一清二楚。
有些事情,当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。
如今得了权势,耀武扬威,横行霸道。
一个庶子,甚至还被封侯?
那以后是不是也要称公?简直是天大的笑话。
“若他不是姓徐,他能有今天?忘恩负义的东西!”钟夫人怒道。
徐盛早知道,徐让的性子跟钟夫人有些相似,心胸有些狭隘。
但人无完人,而且在这样的大环境下,精于算计不是坏事儿。
可是,如今的徐让,已经不是精于算计的程度了。
看着徐府的庶子身份地位远超过他,多半是心里头不平衡。
“若他不是姓徐,你们安能有今日?若你们不是姓徐,你们又安能有今日?没有老夫的庇护,你这黄门侍郎坐得稳?”徐盛朝着徐让怒斥道。
“冲撞母亲,我忍不了。”徐让冷着脸说道。
“老夫再警告你们最后一次,此事休要再提,不准声张。否则,天王老子来了,也保你们不住。”徐盛冷声道。
如今正值权力更迭之际,他这位宰辅大臣也要退居二线。
要论实力,徐盛自然不输给任何人。
可要论权谋,那吕泉山实在是太厉害了。
那家伙做任何事情,滴水不漏。
可这样的一个人,却跟徐牧私交甚笃。
徐牧的心思,可没如今的徐氏想象中的简单。
若徐牧不念旧情,根本就不会上门来找茬。
可徐让贪恋权力,目中无人,应该如何是好?
徐牧在府上隐忍了十八年,吃了十八年的闷头亏。
得了便宜的是这对母子。
如今徐牧站起来了,这对母子还觉得,他们应该理所应当的把徐牧踩在脚下?
这可能吗?
如若这点形势都看不清,徐让这黄门侍郎还当什么?
将来只会被吕泉山玩得连渣都不剩。
徐盛对自己的定位,还是非常清楚的。
他是皇帝的私人内帑,是皇帝的一把尖刀。
可是现在,皇帝手中的刀子多了,不止他一把了。
那么他的锋芒,就该收拢起来。
如此才能保徐氏安然度过权力更迭。
一朝天子一朝臣,徐盛老了,不在皇帝给太子安排的班底中。
别说是他,吕静之同样如此。
还有一批老臣,也都要退下来,给东宫班底腾位置。
徐让没进东宫班底,不是皇帝不想让徐氏支持太子。
而是徐让心高气傲,没有与东宫搭上线。
“爹竟然要如此偏袒那庶子?”徐让心中愈发的不爽。
他觉得徐盛厚此薄彼,完全是老糊涂了。
“休要多言,这亏你们就是咽不下去,也得给老子咽下去了。镇国公府,不能成个笑话!你们再敢多言半句,休怪老夫翻脸无情,哼!”
徐盛一甩衣袖,大步离去。
母子二人对视一眼,神情蓦然。
“你爹真生气了……”钟夫人心中没了底气。
“母亲你放心,孩儿绝对为您讨回一个公道,让那小畜生给你磕头认错!”徐让脸色极度阴沉,下定了决心。
钟夫人听着儿子的话,心中无比宽慰。
到头来,还是自己的儿子明事理。
“可是你爹……”钟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“我爹怕是老糊涂了。”徐让冷声道。
“这话你可别跟你爹说,别恶了父子之间的关系,明白吗?”钟夫人说道。
“母亲放心,爹会明白孩儿的良苦用心的。”徐让说道。
“好好好,有你这话,母亲就放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