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辰安心痛得利害。
他一边沉默地搂着肖迎春,一边挥手让卢志勇离开。
卢志勇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肖迎春。
他沉默地冲着肖迎春和傅辰安深深鞠躬,又转头对着墓碑磕了个头,起身作揖,这才悄然离开。
等肖迎春从傅辰安怀中抬起头时,卢志勇已经离开好久了。
肖迎春哭得鼻子眼睛都通红,哽咽着看了一圈:“他人呢?”
“走了。”
“谁让他走了?”
傅辰安沉默三秒:“……我。”
肖迎春呆滞片刻,这才恨恨地吸了吸鼻子。
“这老**,谁让他来的?”
“他有资格来吗?”
“简直玷污了我爸**地方!”
说着话,肖迎春又看到了墓碑上那一滴尚且新鲜的血。
是卢志勇磕到墓碑上时流出的血。
肖迎春突然担心起来:“他不会出人命吧?”那事情可就大发了。
傅辰安在这方面经验丰富:“距离太近,你力气小,出不了人命。”
人的颅骨硬着呢!
卢志勇不过是破了皮肉而已。
肖迎春放下心来,一脚将墓碑前的祭祀用品踢开:“谁要他假惺惺!”
苹果和橘子骨碌碌滚到了一边去,扣肉沾染了香灰,酒也撒进了纸钱灰里。
傅辰安上前,将那些东西彻底拂开,嘴里还帮腔。
“就是!”
“我娘子的父母,自有我娘子孝敬,他算什么东西?也配来上坟?”
肖迎春噘着嘴瞪了傅辰安一眼:“要你话多!”
傅辰安从善如流:“是,我话多,我闭嘴。”
“娘子,来上香了……”
肖迎春的嘴又瘪了,**两泡眼泪给父母上香、摆贡品、烧纸钱……嘴里嘟嘟囔囔。
“爸爸,妈妈,我又生了两个孩子,你们看到了吗?”
“小三还好,健壮又好带,我让宫里的嬷嬷们带了。”
“小四就太瘦小了,跟猫似的。”
“我实在心疼,就总带在身边,现在已经好很多了……”
“你们在下面,可一定要好好保佑孩子们健康平安啊……”
一忽儿她又说到了卢志勇。
“他说要来给你们上坟,要磕头赔罪。”
“我是不让来的,可他偷偷来了……”
“爸、妈,我是不想原谅他,可他儿子救过我和旺旺苗苗的命……”
傅辰安在旁边沉默地跪拜、烧纸、倾听。
他能感受到肖迎春心中的委屈,随着她的碎碎念,仿佛一根麻绳,在逐渐地厘清、松解……
自己的太子妃,善良得叫人心疼。
等肖迎春把心里的话掏干净,香烛纸钱都燃尽,最后一缕青烟散去,也已经日上中天了。
盛夏的烈日炙烤着大地,也让肖迎春摇摇欲坠。
傅辰安看不下去,将她强行拉起来:“好了,你的心意爸爸妈妈收到了,还是先回去吧?”
肖迎春跪的太久,身体晃了晃才在傅辰安怀中站稳。
是该回家了,她出来了半天,小四该吃奶了。
虽说有乳母随时准备着,可肖迎春胸口涨得石头似的,她担心再憋,奶水就憋回去了。
夫妻两个回了卧龙山庄,立刻就往天武皇宫去。
两个人刚过去,就发现气氛不对。
宫里乱糟糟的,人人一脸惊慌,照看孩子们的嬷嬷一看到肖迎春和傅辰安,立刻就冲过来跪在地上:“太子殿下、太子妃娘娘,小皇孙不见了!”
肖迎春身子晃了晃,怀疑自己听错了:“谁?”
“谁不见了?”
“小皇孙,晖殿下不见了……”
小三大名叫傅嘉晖。
肖迎春眼睛发直地扭头,看向傅辰安:“她说什么?”
傅辰安眉头能夹死苍蝇,语气却格外冷静:“你是说,小三不见了?”
“具体怎么回事?你说清楚!”
嬷嬷强忍了内心恐惧,说起事情的始末。
事情并不复杂。
三殿下一直都很好带,能吃能睡,性情也好。
早上肖迎春哺喂小四的时候,三殿下早早吃饱了,伸手想让肖迎春抱。
肖迎春怀里还抱着小四在喂奶呢,哪能抱小三?
她就让乳母抱着小三去隔壁偏殿拍奶嗝去了。
三殿下被肖迎春拒绝也不是第一次了,泪汪汪哭闹了几声后,成功被哄睡……
乳母将三殿下放在摇篮中,就转头在旁边给三殿下准备一会儿醒来洗澡换洗的衣裳。
谁知道就是收拾几件衣裳的功夫,乳母一回头,就发现摇篮中没有了三殿下的身影!
太子东宫本就守卫森严,外面、屋顶都有护卫,还有摄像头全方位监控,根本没有人进出。
三殿下这样不翼而飞,谁能知道去哪儿了?
傅辰安和肖迎春都听懂了:小三这是跟他哥哥姐姐一样,也穿越去了某个地方?
可他也才四个月大,能去哪儿呢?
若是落入歹人手里,他知不知道怎么回来?
如果落入了猛兽洞穴,又该怎么办?
肖迎春情绪已经崩溃了,拽着傅辰安的衣领子爆哭:“都是我的错!是我忽略了他,他才会跑出去找爱……”
傅辰安强忍着焦灼拍拍她的肩膀:“你现在说这个一点用都没有,我们先找人?嗯?”
肖迎春反应过来,赶忙撒开傅辰安的衣领,眼巴巴地看着他:“好!找人!”
“你有什么线索没?”
傅辰安:……
他有个屁的线索。
可他不能说泄气的话,否则肖迎春会更加崩溃。
“旺旺和苗苗当初不也搞过这一出?”
“咱们不都有经验了嘛?小三的衣裳背上,我们也缝了小金珠。”
“如果有人捡到了他,看在孩子衣裳贵重的份上,也会想找孩子父母要一份赏钱吧?”
“别急,一定有办法的。”
“说不定再过一会儿,他们就回来了呢?”
“咱们先把能做的做了。”
傅辰安一边说着,一边让人看紧了小四,让人赶紧往各地的情报网络重金悬赏。
一方面重金悬赏,一方面四处查访……
两个人浑然不知,在某个不知名时空,一对搞科研的中年夫妻刚结束工作准备回家午休,突然听到家门口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。
博士生导师肖启福顿住脚步:“春芳,你听没听到有孩子在哭?”
葛春芳一点不信:“怎么可能?”
“我们这栋楼都是搞科研的丁克老头老太太,我们就是最年轻的,哪里来的孩子?”
“可能是谁在看小孩子的视频吧?”
就是这声音的来源方向……像是自己家门口的方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