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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清辞盯着他:“我怎么知道九千岁不会反悔?”
“你可以不信。”裴珩淡淡道,“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至于这‘三日痒’……本督记下了。”
这话说得很平,却让沈清辞脊背一寒。
但她很快又挺直腰背:“九千岁慢慢记。反正这三天……您怕是睡不好觉了。”
裴珩左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——痒意已经蔓延到肩头。
他站起身,不再看她,径直走向门口。
这一次,沈清辞没再拦他。
门开了又合。
屋里恢复寂静,只剩沈清辞压抑的喘息声。
蛊毒的剧痛还未消退,她瘫在椅子上,缓了很久。
而此刻,走出永安侯府的裴珩,正站在巷口的阴影里。
左手奇痒难忍,他抬起手,看着手背上那片已经泛红的皮肤,眼神复杂。
这痒……确实难受。
但更让他意外的,是沈清辞刚才那副模样——疼得脸色煞白,冷汗涔涔,却还硬撑着跟他谈条件,甚至……还敢戏弄他。
他活了二十七年,见过太多人。
谄媚的,畏惧的,憎恨的,算计的。
却从没见过这样的。
像野地里的刺藤,哪怕被踩进泥里,也要狠狠扎你一下。
裴珩垂下眼,指尖在发痒的手背上轻轻一划——立刻,更剧烈的痒意反扑上来。
他皱了皱眉,收回手,不再去碰。
想要解药,先活着回来再说吧。
“沈清辞。”
裴珩摩挲着这三个字,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里。
*
次日,
辰时初,苏氏身边的张嬷嬷来了锦瑟院。
“二小姐,”王嬷嬷站在门外,声音刻板,“夫人让您收拾妥当,巳时正随阖府女眷前往周府赴宴。夫人特意交代——今日宴上多有青年才俊,二小姐务必仔细打扮,莫失了体面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沈清辞应得平淡。
张嬷嬷似乎还想说什么,但见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,终究咽了回去,福身退下。
云翼捧着几件鲜艳衣裙进来:“小姐,夫人方才又派人送来这些,说是让您挑一件……”
沈清辞伸手翻了翻,不甚感兴趣。
“放那吧,挑件湖蓝色的即可。”沈清辞有点嫌弃苏氏的审美,大红大紫,不符合她的气质。
云翼兴高采烈的取来几件湖蓝色的衣裳任沈清辞挑选:“这颜色好,衬得小姐肤白胜雪。”
文竹也取来一件银狐轻绒披风,轻声道:“外头冷,小姐再披上吧。”
*
巳时正,永安侯府正厅。
沈清辞到时,人已到齐。
老夫人坐在上首紫檀木太师椅上,手里捻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。
苏氏坐在她左下首,今日特意穿了身绛紫绣金牡丹的缎面褙子,头上珠翠环绕,显得格外郑重。
柳姨娘坐在苏氏对面,一身水红妆花缎裙,腹部已微微隆起,一手轻抚着小腹,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见沈清辞进来,她眼波流转,轻笑道:“二小姐果然适合蓝色,看着真真是气质出尘。”
言罢还特意瞥了沈玉瑶一眼。
沈玉瑶弃了往日最爱的湖蓝色衣裳,一身月白绣银线云纹宫装,发髻高绾,簪着支赤金点翠凤簪。
“妹妹果真绝色,到时候定有许多青年才俊一见倾心。”
沈玉瑶笑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