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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解药。”他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没有解药。”沈清辞摊手,“这玩意儿是我让辛夷配着玩的,本来是想整治陆景明那厮——谁让他偷吃我藏的桂花糕。没想到,先给九千岁用上了。”
她说着,还眨了眨眼,一脸无辜:“要不,九千岁试试以毒攻毒?我这儿还有‘痛哭流涕散’、‘狂笑不止丸’……”
裴珩盯着她,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里,第一次翻涌起真实的怒意。
他忽然抬起右手,指尖结了个古怪的印诀,口中低念了一句什么。
沈清辞脸色骤变。
体内那股被解药暂时压制的蛊毒,像是被瞬间点燃,轰然炸开。
剧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,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铁丝在经脉里穿梭,又像有只手攥住心脏狠狠**——
她闷哼一声,踉跄后退,背脊撞上妆台,妆奁“哐当”倒地,珠钗脂粉撒了一地。
冷汗瞬间浸透内衫。
“解、药。”裴珩重复,左手痒得他指尖都在颤抖,声音却依旧冰冷。
沈清辞疼得眼前发黑,嘴唇咬出了血,却硬是扯出一个笑:“九千岁……尽管催动……看我给不给……”
她说着,竟扶着妆台,慢慢直起身。脸色白得像纸,额发被冷汗浸湿贴在颊边,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,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挑衅。
裴珩眯起眼。
他见过太多人在蛊毒发作时痛哭求饶,跪地磕头,甚至**以缓解痛苦。
可眼前这个人……疼得浑身发抖,却还在笑。
“你不怕死?”他问。
“怕。”沈清辞喘了口气,声音嘶哑,“但我更怕……被人拿捏。”
她扶着妆台,一步步挪到桌边,抓起那个装解药的小玉瓶,紧紧攥在手心。
“九千岁想要解药?”她看着他,一字一句,“拿蚀心蛊的永久解药来换。”
裴珩盯着她,许久,忽然笑了。
那笑容很淡,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兴味的笑。
“沈清辞,”他缓缓道,“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本督谈条件的人。”
“荣幸之至。”沈清辞疼得牙关都在打颤,却还硬撑着,“所以……九千岁换不换?”
“否则就疼死我吧,反正迟早一死。”沈清辞勾唇笑了笑,下唇渗出血,“死也拉你垫背。”
裴珩没立刻回答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奇痒难忍的左手,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疼得站都站不稳、却还死撑着跟他讨价还价的女子。
痒意已经蔓延到肘部,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游走。这种折磨不致命,却足以让人发疯。
而沈清辞体内的蛊毒,此刻正发作到最烈的时候——他清楚那种痛,足以让铁汉哀嚎。
两人就这么对峙着。
一个痒得指尖发颤,一个疼得浑身冷汗。
谁都不肯先低头。
良久,裴珩忽然转身,重新走回桌边坐下。
“好。”他说,“永久解药,本督可以给你。但不是现在。”
沈清辞撑着桌子,艰难地坐下:“什么时候?”
“岐山之行归来后。”裴珩看着她,“你若能助本督取到冰魄,平安回来,本督便给你永久解药,从此两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