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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心院。
徐慧珠有两日没来看望老夫人,今日恰好是徐云晗的大喜日子,这等喜事,老夫人又最疼爱徐云晗,怎能藏着掖着不告诉老夫人,让老夫人也高兴高兴。
同喜嘛。
“大小姐安好!”
肖嬷嬷一看见徐慧珠,赶忙放下药碗恭敬行礼。
“祖母还未醒来?”徐慧珠问道。
“回禀大小姐,老夫人已昏睡了两日。”
“普神医说老夫人这样昏睡也好,人在睡梦中能凝聚精气神。”
“刚刚老奴好像看到老夫人的眼睫毛动了......”
肖嬷嬷明着提醒徐慧珠,老夫人已经醒了,只是在装......
“祖母福泽深厚,很快会醒来的。”
“对了,肖嬷嬷,晓晗妹妹和宋世茂配对阴魂的事情,这几日先瞒着祖母,普神医交待过,祖母已有卒中前兆,情绪不可激动。”
“听说中风之人躺在床上,跟活死人没区别,祖母万一中风,岂不可怜死了。”
不醒是不?当面咒老夫人**,看她能不能憋得住气。
“肖嬷嬷照顾祖母辛苦了,对了,听说你家里有个孙女。”
“我刚好在挑选奴婢,肖嬷嬷若是愿意让你那孙女随嫁去将军府,便带来我瞧瞧。”
肖嬷嬷大喜,跪下磕头,“愿意愿意,能伺候大小姐,是阿琴那丫头的福气。”
老夫人的睫毛颤了颤,仍是倔犟到不肯睁开。
她气啊。
难怪她看肖桂兰这老货不顺眼,原来早就暗里投靠了徐慧珠。
更过分的是,徐慧珠一介小辈敢把手伸进长辈的房里,截她的胡。
阿琴是她选中要送到悦城给徐从武暖床的,她可怜的幺儿,唯有她这个当母亲的心疼。
还有晓晗,怎么能嫁给一个死人,晓晗是要嫁给姜夜沉,救回她苦命的从武。
老夫人气到心口起伏,她斗不过李氏也就罢了,怎么连徐慧珠一个黄毛丫头都斗不过。
岂有此理。
徐慧珠笑容灿烂,没关系,今日老夫人一定会醒来。
“肖嬷嬷,你再去小厨房熬一碗汤药,我来侍奉祖母服药。”
“是,大小姐受累了。”肖嬷嬷会做人,临走前把院子里的奴婢一同打发。
主人说正事大事,身为奴婢少听为好,能保命。
“祖母,还不醒?”徐慧珠搬来椅子,还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。
“我手里这壶茶,刚沏的,滚烫的很。”
“祖母脸上的烫伤未好,再添新伤,就不美了。”
老夫人:天杀的,敢拿茶壶滚烫的水浇她,就不怕天打雷劈吗?要是徐从武在,府里谁敢欺辱她?
老夫人不敢醒,徐云晗毁容,被强行送到伯府与死人配婚。宋世茂在死之前亲口指证,是她要给徐慧珠和姜夜沉双双下药......
她要如何解释?
姜夜沉会不会弄死她?
她不想死,她还得想法子救回徐从武。
“祖母,孙女喂您喝茶。”
“啊!杀人啦,救命啊!”老夫人没想到徐慧珠的心是又狠又黑,真的敢用热茶烫死她。
有其父必有其女,徐慧珠跟长子一样,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,专门来克她和徐从武的。
她做主为徐慧珠安排的亲事有什么不对,有什么不好,堂堂伯府公子配不上徐慧珠吗?
不管怎么说,宋世茂是个完整的男人,徐慧珠嫁给宋世茂,能体验到男欢女爱,能生育儿女承欢膝下......她对孙女掏心掏肺的好,徐慧珠怎么就不懂得感恩呢?
真真是天生的没良心、坏心肝!
老夫人的心里戏,徐慧珠不在意。
坏人变老了,她就让老夫人半截身子埋进黄土前享受一番报应,待到了阴曹地府,老夫人见着娘亲,该跪下求饶。
“祖母?”
徐慧珠任由老夫人抓住她的胳膊摇晃,等老夫人反应过来上当时已经迟了,根本不是滚烫的茶水,而是温水。
姜夜沉的脸色,阴沉的要下雨。
“徐大人,锦衣卫已查出老夫人提供给徐云晗的药来自坞国,本将军体恤老夫人身体不便,亲自询问,老夫人不过后宅妇人如何拥有坞国皇室秘药?”
“没想到本将军亲眼撞见老夫人虐待慧珠,难道本将军的慧珠在尚书府过得这般凄苦?”
姜夜沉一拉,徐慧珠顺势入怀。
这个男人,总是搅她的好事。
他是她肚子里虫子不成,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?
徐慧珠不愿在大婚那天,离府之时跪拜老夫人,听老夫人离别训话。
因为,老夫人不配。
徐从德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,姜夜沉这一番说辞,能吓得了老夫人,却唬不住徐从德。
锦衣卫查案是绝密,徐从德是探听不到,但事关坞国皇室秘药,姜夜沉怎敢独专?
莫说审问老夫人,只怕锦衣卫早已围住尚书府,上到主子下到奴仆,统统下诏狱,大刑伺候。
果然,老夫人本就心里有鬼,更不经吓,她再不了解政事,身为安国子民都知道,安国和坞国那是化不开的世代仇怨。
“不不不,不可能。”
“从武说过,这药是他从塞外高价求来的,百金一颗。”
“从德,真的真的,你相信我,相信从武。”
“我们安分守己待在安国,从没去过坞国,何谈认识劳什子坞国皇室。”
“你快跟将军解释啊,我还病着,对对对,我瘫了啊,不能去诏狱受刑。”
“京城谁不知道,锦衣卫都是地狱里的恶魔,会一百零八种酷刑......”
与坞国皇室沾染上关系,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。
两相比较取其轻,老夫人宁愿赖活着,也不想掉脑袋。
老夫人舍不得给自己喘息的机会,瞧见徐从德眉头的郁色,她的一颗心止不住往下沉。
她就知道,徐从德大不孝,心里早就盼着她死。
“徐从德,你不孝!”
“老身......老身要告御状,状告户部尚书大人不孝,不配位及高官。”
老夫人口不择言。
“母亲,够了!”
徐从德一张脸涨得通红,老夫人无理搅三分,他受够了,也忍够了。
他就是一座山的铁矿,也被老夫人没日没夜地挖,挖空了。
姜夜沉的提议正符合徐从德算计好的利益,自从他摆脱累赘徐从武,又甩掉惹事精徐云晗,觉得府里的空气都比往日干净些。
现下有机会挪开老夫人这座压在他头上的山,他定会把握住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徐从德没吼过老夫人,这一声吼的,老夫人惊的又又又尿失禁了。
“将军,请到书房里一叙。”
这房间里的尿骚味就是徐从德忍得了,他也万万不敢让姜夜沉的鼻子受辱。
“慧珠,你先回煮雨院等我,记得看一看我送你的礼物。”
“对了,我今日......很累。”
姜夜沉偷偷捏了捏徐慧珠的手指。
当着徐从德的面,撩拨人家女儿,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