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;
太子跪在地上,羞辱与疼痛交织。
他想辩解一句,迷香楼乃欢场,大门敞开做生意,哪条律法规定不能做朝臣的生意?
“儿臣......儿臣不知情呀,父皇,迷香楼乃太子妃私产,儿臣......儿臣也是刚刚知道。”
自古帝王多疑,皇家更是亲情稀薄。
太子何尝不知,他本就不得父皇欢心,哪敢承认他利用迷香楼拉拢朝臣,甚至利用迷香楼赚来的银子豢养死侍私兵。
赫连敬是仓国王爷,太子不能认,还必须把自己摘出来。
“父皇,儿臣......儿臣这就回东宫,重重惩罚太子妃。”
“然后,押着太子妃向父皇您认罪认错。”
“父皇明鉴,当真不管儿臣事啊。”
皇帝看着太子,心里止不住的失望。
国之储君,事发之后,在铁证面前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。
出了事情就推到女人身上,这回是太子妃,下一回是皇后?
再下一回呢?
太子可以有野心、有手段,可以贪心狡诈,绝不能怂。
更不能卖国。
“太子啊。”
“你还要不要点脸?朕都替你臊得慌。”
皇帝气到冷笑,抓起桌案上的奏章,一下又一下招呼到太子的脸上。
堆成小山的奏章,怕是也没想到,有朝一日它的作用竟用来砸太子。
“太子,你滚回东宫,自省一月。”
“父皇?”太子脸上的墨汁未干又添腥血,他顾不得疼痛,也暂且忘却狼狈。
“父皇,您相信儿臣,儿臣无辜啊。”
皇帝直接下令,“夜沉,命锦衣卫即刻按名单抄家,统统发配悦城。”
“迷香楼为东宫幕僚重殷先生私产,收归锦衣卫,重殷执杖刑,打死。”
“父皇?”太子惊呼。
皇帝挥挥手,护龙卫现身,架起太子迅速离去。
“夜沉,朕对太子失望至极。”
皇帝看向姜夜沉的目光里,闪烁一抹复杂。
这话,如何接?
自然是不能接。
“皇上息怒,保重龙体才是。”
姜夜沉微垂着头,并未看见皇帝眼里的异样情绪。
太子的解释苍白无力,莫说皇帝信或不信,只怕连太子自己都难以信服。
太子和赫连敬暗中往来做什么?
太子这些年利用迷香楼赚的银子又花销在何处?
皇帝下令迷香楼失火案止步于东宫幕僚重殷先生,就是锦衣卫也不能继续往下查。
姜夜沉走出宫门,回头望向冰冷的高墙,他忽然想到徐慧珠,莫名觉得她能给予他真正的答案。
而且,他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,迷香楼失火案就是徐慧珠的杰作,她针对的目标就是太子。
似乎为了他。
真相远不止他看到的、查到的。
煮雨院里。
徐云晗吃完一碟杏仁饼,喝完一壶茉莉花茶,还赖着不走。
一个人脸皮厚到一定程度,连自己都不觉得无耻。
“回禀大小姐,将军回府了,一回府就和老爷进了书房,连晚膳也摆在书房。”
“云晗妹妹,你看,将军公务繁忙,今晚不是良机,不如耐心等上两三日?听闻云晗妹妹擅绣双面绣,不知可愿意绣一方帕子送予我?”徐慧珠想到接下来要撒的诱饵,心里莫名的激动。
打发走徐云晗,徐慧珠一进内室,就看见姜夜沉爬在她的床榻上,呼呼大睡。
他没有房间,还是少了床?
“大......大小姐,将军他奉皇命查案,两天两夜未眠......”
大福小声解释,心里却泛起疑惑,将军怎么就直接跑到大小姐的卧房睡觉,还睡得这么沉这么香。
这要是传出去......算了,有他大福在,绝对传不出半句闲言碎语。
姜夜沉这一觉只睡了两个时辰,睡眠质量却极好,仿佛睡了两三夜,睡得饱饱的。
他身患睡眠困难症,普神医试过无数法子,都是治标不治本。
普神医曾忧虑,姜夜沉这是在提前透支身体生机,极可能影响到寿元。
他连着两日两夜调查迷香楼失火案,未合眼,也不觉得疲累。
从皇宫出来,回尚书府的路上,金夏传口信让他先去徐从德的书房避一避。
避桃花?
他就想来问一问,哪来的桃花?为何要他避开?
徐慧珠的卧室,有淡淡的桂花香味,还有一缕特别的体香。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,鬼使神差走到床榻,坐下来,接着躺进去,然后扯过她盖过的锦被,眼睛止不住打架,清醒在这一刻崩塌。
在入睡前,他不禁想,徐慧珠......是他的良药吗?
不管是不是,他还会来多求证几回。
比普神医开的安神汤药管用。
“醒了?”徐慧珠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,得,不用睡了。
“一起再睡会儿?”姜夜沉的嘴巴比理智反应更快,说完恨不能咬破舌头。
身体更诚实。
他往里挪了挪,“徐慧珠,你不敢?”
姜夜沉孟浪了,又觉得自己孟浪的理直气壮。
因为,她是他的贵妾。他不过提前采摘徐慧珠这朵娇艳的花儿,以他的身份,这是他给予的宠爱。
她得感恩。
“将军莫忘了,您不能人道,何必......逞能。”
姜夜沉的眼里,并没有情欲,那就莫怪她说话浸了毒素。
看来,他还未死心,想要看得更清楚,她的身上到底有没有藏着秘密。
为何不明说呢?
她觉得自己稚嫩的很,正在摸索如何与她相处,主仆?还是男女?
大抵是她太不会说话,着实气到姜夜沉,他干脆背过身,盖上锦被,又补眠去了。
当然,他还是给她留了位置,意思是爱睡不睡。
她当然睡了。
第二日,徐云晗起得很早,她早就打听过,姜夜沉每日都会来煮雨院探望徐慧珠。
她刚出门,瞧见肖嬷嬷顶着一张肿脸急匆匆而来。
“四小姐,宋家来人了,正在慈心院跟老夫人闹。”
当着肖嬷嬷的面,徐云晗不屑掩饰眼里的阴郁之色。
“来的是宋夫人吧,闹什么?”
“宋家想为宋世茂求官,又不肯付出,呵,好大的脸面,还真当自己是尚书府的正经亲戚了。”
“肖嬷嬷,我还有事,就不回慈心院了,你私下告诉祖母,宋夫人若提着补品来看望祖母,就是亲戚。”
“若为宋世茂求官的事无理大闹,直接将人打出府。”
昨日,她没等到姜夜沉。
今日,更要把握机会,或为自己创造机会。
若不是宋世茂那个废物还有一丁点儿价值可榨,她早就借老夫人的手,送他入阴曹地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