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想种田,女帝非要我打天下 第35章 紫晶散的气息

();

虎牢关,秘密兵工厂。

一队人马前呼后拥,簇拥着一顶八抬大轿,如同一阵狂风般闯入了本就戒备森严的工地。

轿帘掀开,新任总管、工部尚书王安身着一品大员的朝服,在一众亲信的簇拥下,意气风发地走了出来。

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,此刻因大权在握而显得红光满面,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小人得志的精光。

原负责人、工部侍郎孙承佑闻讯,连忙带着几名老工匠从工棚里迎了出来。

“下官孙承佑,参见部堂大人。”孙承佑躬身行礼,态度恭谨。

王安却连正眼都未看他一眼,径直从他身旁走过,仿佛他只是一块碍事的石头。

他清了清嗓子,当着所有工匠的面,从亲信手中接过摄政王的令旨,朗声宣读。

“……原工部侍郎孙承佑,督造不力,致使工期延误,着即刻撤换,回部抄录卷宗,以观后效!钦此!”

那“督造不力”四个字,被他咬得极重,言语间的刻薄与羞辱,毫不掩饰。

孙承佑年过半百,是个醉心工艺、不懂钻营的老臣。

他可以不在乎官位,却不能容忍别人玷污他倾注了两年心血的工程。

他脸色涨得通红,上前一步,据理力争:“部堂大人!工期延误,乃原料断绝所致,非战之罪!如今原料刚刚运抵,只需半月,下官便能……”

“半月?”王安终于回过头,用一种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他,轻蔑地打断道,“孙大人,时代变了。”

他拍了拍自己怀中那份用锦缎包裹的“神仙方子”,脸上露出一抹傲慢的冷笑。

“你的那套老黄历,该进故纸堆了!本官奉王爷之令,用的是神仙方子,岂是你能理解的?”

孙承佑被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,还想再说些什么,王安却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:“行了,交出图纸印信,滚吧。别在这儿碍着本官的大事。”

孙承佑死死攥着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
他看着王安那张不可一世的脸,最终还是颓然地松开了手。

他知道,跟这种利欲熏心的政客,是讲不通道理的。

他默默地交出了所有的图纸和印信,转身便走。

几名一直跟着他的老工匠,也一脸愤懑地跟了上去。

临走前,孙承佑终究是放心不下,回头善意地提醒了一句:“王大人,兵工厂的内循环风道设计精密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更换建材,还望慎之又慎。”

王安闻言,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嗤笑一声:“哼,一个被赶下台的丧家之犬,也配教本官做事?滚!”

孙承佑的身体猛地一僵,他没有再回头,只是那佝偻的背影,在众人眼中显得愈发萧索。

他最后望了一眼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工地,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深深的忧虑。

……

虎牢关外,山脚下的一间废弃茅屋。

屋内门窗紧闭,用破布堵得严严实实,只在桌上点着一盏被黑布罩住大半的油灯,光线昏暗得如同鬼蜮。

暗桩“土拨鼠”和他的两名手下,正屏息凝神,围在桌前。

那块从万千废料中找回的、关系着整个计划成败的关键陶片,就静静地躺在桌子中央。

一人持刀守在门口,警惕地听着屋外的任何风吹草动。

另一人则手持一柄小小的石臼,正小心翼翼地将几枚深紫色的结晶体,研磨成最细腻的粉末。

“土拨鼠”亲自操作。

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酒壶,倒出半碗烈酒,将那紫色的粉末尽数溶入其中。

原本清冽的酒水,瞬间化为一种深褐色的、散发着淡淡海腥味的液体。

他深吸一口气,拿起一支最柔软的羊毫笔,蘸取那深褐色的“神仙水”,眼神专注得如同在描绘一幅绝世名画。

笔尖,轻轻地落在了那块看起来空无一物的陶片内侧。

奇迹,发生了。

在液体浸润之下,原本平平无奇的陶片表面,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精灵在苏醒。

一条条清晰的、散发着幽幽紫蓝色光芒的精密线条,缓缓地、不可思议地浮现了出来!

那是一幅结构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地下建筑风道图!

主管道、分管道、换气口、甚至几个关键的连接阀门,都被标注得清清楚楚!

“显……显灵了!”负责研磨的年轻暗桩看得目瞪口呆,忍不住失声惊呼,“先生的法子,真是神仙手段!”

“闭嘴!”土拨鼠低喝一声,眼中却同样爆发出狂喜的光芒。

他立刻拿起另一支笔,对照着那幅闪烁着幽光的“天书”,飞快地将图纸复刻到一张特制的丝绸之上。

……

南阳府,鹰扬卫临时驻地。

百户赵克坐在桌案后,面前摆放着两份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情报。

一份,是手下对近期南阳府周边药材市场异动的调查报告,上面用朱笔圈出了“紫晶散”三个字,旁边批注:“此物乃海边所产,性咸寒,可治瘿瘤,即大脖子病。近期被多个不明身份的买家零星买断,用途不明。”

另一份,则是一卷从江湖百晓生那里重金买来的秘闻录,上面记载着一些早已失传的江湖伎俩。其中一页,赫然写着:“米汤书,以浓米汤为墨,书于纸上,干后无痕。欲显其字,需以海中紫菜熬煮之水涂抹,字迹呈蓝紫色,遇水则散。”

赵克将这两份情报反复比对着,眉头紧锁。

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,试图从这杂乱无章的线索中,找出一条看不见的逻辑链。

紫晶散……大脖子病……米汤书……紫菜……

突然,一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,毫无征兆地劈入了他的脑海!

紫晶散,产自海边。

紫菜,亦产自海边。

两者皆富含一种……咸腥之气!

他猛地一拍桌子,霍然起身!

“我们都想错了!”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,“对方根本不是用账目漏洞来隐藏什么,而是用整个‘万源商号’的骚动,来掩护他们真正的情报传递!”

他指着桌上的情报,对身旁的心腹下属,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,飞快地推断着:“‘锦绣阁’的假账是烟雾,‘寡妇’的悲情故事是拖延!真正的关键,是他们有一套我们闻所未闻的密信之法!”

“而这紫晶散,就是破解这套密法的‘钥匙’!他们买,是为了‘写信’和‘读信’!”

想通此节,他额角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
他终于意识到,自己面对的,是一个何等缜密、何等可怕的对手!

自己之前所有的调查,全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,浪费了最宝贵的时间!

他立刻下达了新的命令,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冬。

“传令下去,全队放弃所有其他线索,立刻随我回城南!”

他死死地盯着地图上,那个代表着“寡妇”居所的红点,眼中杀意沸腾。

“那个‘寡妇’,不是什么遗孀,她就是敌人的枢纽!”

“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