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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菱歌被人拖着,脚尖蹭在地面,蹭破了皮。
一路颠簸,她途中悄悄睁开眼,露出一条缝隙,望着外面的景色。
不知不觉中,人已经离开了庞府。
周围看上去不是什么好地方。
比起草房子的恐怖程度更胜一筹。
席菱歌怕被发现,连忙闭上了眼。
直到身体感觉重重摔倒地面,零零碎碎的声音响起。
她才知晓到目的地了。
“黎大人,人我们放在老地方了。”
中年道士低沉地嗯了一声,随着门重重关上,两名小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。
席菱歌眼皮颤动,鼻尖突兀传来一阵奇异的香烛味,像是汽油烧焦的味道,混合着怪异、说不出来的味道,十分刺鼻。
这气味熏得她睁开了眼,打量着四周。
她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座大殿,殿前有一座沉甸甸的香炉。
香炉上燃着三根香烛。
再抬头一看,大殿正中央空荡荡,没有任何雕像,只剩下一个生锈的铜铸造而成的莲台。
莲台之上摆放着一个令牌,上面写着字。
席菱歌直接从空间林府
黎九令拜了三拜,语气带着诚恳。
“祖师在上,今有不肖子孙黎九令,特地带来祭品,以慰这一脉延续。”
他说着,从袖间掏出一把**。
磨刀霍霍向“猪羊”。
结果刚一转头,后颈一痛,被席菱歌从后面敲了个闷棍。
黎九令双眼一翻,才发现事情过于简单!
他竟然毫无防备。
席菱歌顺手把木棍收回空间。
谁家好人出门只带一根木棍啊。
像这样结实的木棍,她足足定制了十根。
找个手艺人又不费多少钱。
席菱歌一脚把黎九令踢开,在大殿逛了起来。
除却莲台令牌和香炉之外,此地简直空空如也。
偌大的地方居然没有半点破绽。
按理说,像庞府请来的人,必定手段不低。
大通铺的姑娘们说过,庞府进来的姑娘们一个一个减少。
剩下她们十几个人,其他姑娘不知所踪。
应该是这道士做的好事。
说是献祭命格,实际上干的是杀人的勾当。
席菱歌想着,前前后后在殿内殿外搜寻着,倒是在莲花台后面的角落找到了一丝踪迹。
沾血的茅草,血液都发黑了。
席菱歌拂开茅草,发现一个地窖入口,入口呈现正方形,足够容纳两人宽的通道。
往下看是一道道石头台阶。
地窖传来浓郁的死鱼糜烂发酵般的臭味。
席菱歌下去看了一眼,就忍不住捂着口鼻上来。
她几近作呕。
密密麻麻的零碎的白骨。
沾满血迹的衣衫。
甚至还有新鲜刚死去的尸体。
如果这不是古代,按照故意杀人罪,足以这道士死好几次了。
席菱歌觉得一棍子下去甚至打轻了。
早知道是这种情况,这种人死不足惜。
连带着席菱歌之前对中年道士有几分本事的尊敬消散得干干净净。
有本事又如何,都是些害人不浅的本事。
地窖里死了多少个无辜少女!
这假道士自己心里知道得清清楚楚。
席菱歌直接把黎九令拖进地窖中,随后出去找了块大石头,把地窖口严严实实堵住。
她倒是要看看这假道士怎么能出的来。
日日夜夜面对自己害死的少女,好好忏悔去吧!
席菱歌回到老位置,翠姑昏昏沉沉睡着,胸口尚且有起伏。
她背着翠姑离开破旧的大殿。
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穿梭,在一次又一次绕过了被她做了标记的大松树后。
席菱歌停下脚步。
迷路了怎么办?
她抓狂地挠了挠头发,根本不知道这破地方是哪儿。
想要出去还得找个人指路!
……
另一边。
庞府。
庞老爷闲庭散步,他刚从孙知府家回来,探望完自己的好孙女。
自从自家孙女嫁入孙知府家后,庞家那叫一个蒸蒸日上。
唯一美中不足的是,不知何时起,庞家竟然生不出一名男丁!
无论是自己的儿女、还是孙女之流,生出来的都是女婴!
庞老爷急了好几年,自从遇到了黎九令,庞府才慢慢好转起来。
只要完成这个仪式。
庞府就后继有人了!
庞老爷忍不住开怀大笑,心头的郁结消散不少。
他刚一只脚踏进去,就撞见早就在门内等候已久的张沟。
张沟搓搓手,迎上前,带着满脸殷勤的笑容。
“庞老爷,我已经按照吩咐把所购置的木材一同送了过来。”
“这些都是些上好的楠木,振州无人收购,你看这钱……”
庞老爷大手一挥,十分豪迈道:“庞府全都包了,你都送到库房中去。”
张沟心中一喜,连连道:“按照庞老爷你的吩咐,我早就送过去了。”
“那你随着管家去库房领钱吧。”
庞老爷意味不明道:“张家的,这些全都靠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。”
一个福命,一个凤命。
足以让庞家再上一层楼。
子嗣不愁。
张沟讪笑,不敢接话。
他甚至都不敢道明席菱歌的身份。
便跟着庞老爷身后一直走,没走几步。
迎面走来瘦脸男人,正是庞府管家。
庞府管家一脸焦急,瞧见庞老爷之后,匆匆上前,忍不住道:“老爷,库房都被搬空了!”
庞老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老爷,库房昨夜遭了贼,被搬空了!什么东西都没剩!”
“……”
庞老爷两眼一翻,差点晕了过去。
他连忙掐了掐人中,想到自己把值钱的物什都放在自己的小金库里。
顿时喘了口气。
幸好库房的东西都不是一些值钱货,顶天了也就千百两银子。
拿来当摆设的。
庞老爷心中这样想着,表面却怒气勃然。
“查!给我彻查!”
“老爷……”
庞府管家欲言又止,支支吾吾不敢说话。
“又有什么事?”
“黎大人也没见了。”
庞老爷这下真忍不住,顿时吼道:“那还愣着干什么,快点派人去找啊!”
黎九令搬空库房都没关系。
但关系到庞家日后的命运,人他一定要找回来。
庞府管家应道,连忙排查去了。
平日跟着黎九令办事的小厮,他通通找了个遍。
张沟心脏怦怦跳,听到库房被盗后,整个人不敢说话。
明显被场面唬住了,他甚至不敢开口要钱。
张沟等了半响,见庞老爷没有搭理他的意思,知趣地退下。
等出了府,面临张善凑近的问候,他一拳无力地砸在墙壁上。
“没要到钱,庞府出事了。”
张沟总觉得这件事和席菱歌有关。
但他没有任何证据,只是隐隐的猜测。
这人凭空冒出来,走到哪儿,仿佛都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。
他心中难受,又冒出隐隐的兴奋。
难受的是,自己的钱没拿到手,张家仍然处于困境。
兴奋的是,遭殃的人不止是自己,还有庞府。
席菱歌是主动进入庞府的,出了啥事都和他没关系。
张沟这样想着,才和颜悦色看向张善。
“善儿,从明日开始,你去庞府要回木材的银子。”
“如果庞府不给钱,那你就告到振州知府那里去,状告庞家草芥人命,买卖良家妇女。”
张善一提到钱,瞬间不迷糊,点头应道:“好的,爹。”
张沟这才转身离开。
这几**们两人过得紧巴巴,住在客栈中。
甚至卖了多余的马车,只剩下三辆,让随行的下人们一起挤在马车中。
要是拿不到钱。
他也不会让庞家好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