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知道，可是..."
"可是什么？"李司令打断他，"你就是放不下心。小郑，你得学会信任别人，学会授权。什么事都亲力亲为，累死你也干不完。"
郑昊沉默了一会儿，点了点头。
"我明白了，谢谢李司令提醒。"
"别光嘴上说，要落实到行动上。"李司令站起来，"我走了，你好好想想。"
"我送您。"
送走李司令，郑昊站在厂门口，看着夕阳西下。
李司令说得对。
他这段时间确实太投入了，把家里都忽略了。
前世的遗憾，难道这一世还要重演吗？
不行，不能这样。
他转身回到办公室，把陈庆山、周工程师、陈教授，还有三个哥哥都叫来开会。
"各位，我今天把大家叫来，是有件事要说。"郑昊环顾四周，"从明天开始，我要暂时减少工作时间，把更多精力放在家里。"
"啥？"几个人都愣了。
"老四，你这是咋了？"大哥郑建国急了，"现在正是关键时候，你咋能松劲呢？"
"我不是松劲，是调整节奏。"郑昊说，"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，事业固然重要，但家庭也不能忽视。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，一天到晚泡在厂里。"
"那厂里的事咋办？"
"该咋办还咋办。"郑昊看着大哥，"大哥，生产这块你完全能管好，我相信你。二哥，行政管理你也做得很好。三哥，市场销售你最擅长。"
他又转向陈庆山和陈教授："陈总工，机床厂的技术有您盯着，我放心。陈教授，化肥厂的工艺您是专家，我也放心。"
"小郑，你这是要甩手掌柜了？"陈庆山笑道。
"不是甩手掌柜，是合理分工。"郑昊说，"我还是会管大方向，但具体的事情，要靠大家了。"
"那倒也是。"周工程师说，"你这段时间确实太累了，该休息休息。"
"那就这么定了。"郑昊站起来，"从明天开始，我每天最晚六点回家，周末不加班。有急事你们再找我。"
几个人对视一眼，最后都点了头。
"行，我们支持你。"
散会后，郑昊收拾东西准备回家。
这时候才下午五点，平时他这个时候还在忙活呢。
骑上自行车，郑昊往家里赶。
路过村口小卖部的时候，他停下来，买了几块糖，还有一个小布老虎。
到家门口，听到院子里传来孩子的笑声。
推开门，看到赵晓兰正在院子里晾衣服，宝儿在旁边玩泥巴，小航在学步车里晃来晃去。
"爸爸！"宝儿看到郑昊，立刻扔下泥巴跑过来。
"哎哟，我的宝贝。"郑昊蹲下来，把女儿抱起来，"想爸爸了吗？"
"想了。"宝儿搂着他的脖子，"爸爸，你好久都不回来了。"
郑昊心里一酸，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。
"对不起啊宝儿，爸爸太忙了。不过以后爸爸会早点回来的。"
"真的吗？"
"真的，爸爸保证。"
赵晓兰停下手里的活，看着郑昊，眼里满是惊讶。
"今天怎么这么早？"
"以后都这么早。"郑昊放下宝儿，走到妻子身边，"我想通了，不能总是忙工作，得多陪陪你和孩子们。"
"你说真的？"赵晓兰有些不敢相信。
"当然是真的。"郑昊从兜里掏出糖和布老虎，"给你们买的。"
宝儿看到布老虎，眼睛都亮了，伸手就要。
"谢谢爸爸！"
小航也在学步车里挥着小手，咿咿呀呀地叫着。
郑昊走过去，把儿子抱起来。
小家伙已经快一岁了，胖乎乎的，很结实。
"小航，想爸爸了吗？"
小航看着郑昊，突然咧嘴笑了，伸手去抓他的鼻子。
"这小子，力气还挺大。"郑昊笑着说。
赵晓兰在旁边看着，眼眶有些湿润。
"你真的决定要多陪陪我们？"
"真的。"郑昊认真地说，"我想明白了，事业再重要，也比不上家人。前世..."他顿了一下，"我是说，以前我总觉得等事业稳定了再陪家人，结果一等就是好多年。现在我不想再等了。"
"你能这么想，我很高兴。"赵晓兰笑了，"不过你也别完全不管厂里的事，还是要顾大局。"
"我知道分寸。"郑昊说，"大方向我还是会把控，但具体的事，我要学会放手。"
晚上，一家四口坐在炕上吃饭。
郑昊给宝儿夹菜，又帮小航喂粥。
"慢点吃，别呛着。"赵晓兰在旁边说。
"知道了。"
饭后，郑昊陪宝儿玩了会儿布老虎，又逗小航笑了一会儿。
等孩子们睡了，他坐在炕沿上，看着妻儿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
"晓兰。"他突然说。
"嗯？"
"谢谢你。"
"谢我干啥？"赵晓兰有些莫名其妙。
"谢谢你一直支持我，包容我。"郑昊握住她的手，"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丈夫，总是让你一个人操持家里。但以后我会改的，会多陪陪你和孩子们。"
"你能这么想就好。"赵晓兰靠在他肩膀上，"其实我不求别的，就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，和和美美的。"
"会的，一定会的。"
窗外，月光如水。
屋里，一家人其乐融融。
郑昊觉得，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。
接下来几天，郑昊真的做到了每天六点前回家。
厂里的事，他学着放手让几个哥哥和技术骨干去处理。
只有遇到重大决策，他才亲自出马。
周末的时候，他带着全家去了趟县城。
给宝儿买了新衣服，给小航买了个拨浪鼓，还给赵晓兰买了一块手表。
"这么贵，别买了。"赵晓兰看着手表，舍不得。
"买，必须买。"郑昊直接让售货员包起来，"我媳妇值得最好的。"
赵晓兰脸红了，但心里甜滋滋的。
回来的路上，宝儿穿着新衣服，一路上蹦蹦跳跳的。
小航抱着拨浪鼓，摇得哗啦哗啦响。
郑昊推着自行车，赵晓兰坐在后座上，一家人有说有笑。
路过村口的时候，碰到了陈庆山。
"小郑，出去玩了？"陈庆山笑着问。
"带家人去县城逛逛。"郑昊说，"陈总工，厂里没事吧？"
"没事，都挺好。"陈庆山看着他们一家，感慨道，"这才像样嘛。一家人在一起，比什么都强。"
"陈总工说得对。"
送走陈庆山，郑昊继续往家走。
心里觉得特别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