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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九章 李家众人的下场
林宝珠听完郭大舅的话，眼中戾气骤然升腾！她强压着翻涌的怒火，声音冷得像冰碴：
“这事瞒不住！小姨能捡回这条命，已经是老天开眼！必须跟李肖贤摊牌！他要是敢因为小姨不能生了就动歪心思，想离婚？行！但从李家抠出来的那八百块赔偿——”她一字一顿，带着刺骨的寒意，“他一分一厘都别想沾！”
话音未落，就听到一阵脚步声，扭头看去，就见李肖贤，，显然听到了最后几句。他脸上没有想象中的震惊或退缩，反而大步走进来，目光笔直地看向林宝珠和郭大舅，语气异常坚定：
“宝珠，大舅哥，你们这说的是啥话？！我李肖贤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吗？！”
“蓉蓉伤成这样，都是因为我没护住！我大哥那个畜生……总之这一切的祸根是我造成的！
她……她不能生了又咋样？我有大妮二妮两个贴心又懂事的闺女，我李肖贤这辈子，有她们娘仨，就够了！”
这番掷地有声的话，让郭大舅紧绷的脸色稍霁，但眼中仍有疑虑。他冷哼一声，审视着李肖贤：
“现在话说得漂亮！谁知道往后日子长了，你会不会因为蓉蓉不能给你生儿子，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，给她气受？”
林宝珠也冷眼旁观，同样没有放松警惕。
李肖贤急得脸都红了，指天发誓：“大哥！我李肖贤要是有半句假话，天打五雷轰！我……”
“行了！”郭大舅打断他，语气缓和了些，但依旧严肃，“既然你心里有数了，那蓉蓉手术的事……你自己去跟她说清楚。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，虽然她出血不知怎么神奇地止住了，但手术不能再拖！摘除……是为了保命！”
李肖贤重重点头：“大哥放心！我知道轻重！我会好好跟蓉蓉说，不会让她有负担！”
他随即从口袋里掏出卷得整整齐齐的十块钱，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林宝珠：
“宝珠，这钱……你拿着。这段时间我留在医院要照顾你小姨，大妮二妮……就……就麻烦你们多费心了……”
林宝珠看也没看那钱，直接推回他手里，语气不容置疑：
“大妮二妮是我亲表妹！住我家天经地义！要什么钱？这钱你留着，给我小姨买点好的补身子！”
说完，她提起刚打满的热水壶，转身推门进了病房。
病房里，林母正坐在床边，紧紧握着郭蓉蓉没缠纱布的那只手，压低声音，语气带着一丝解恨的快意：
“小妹，刚在公安 局，王组长跟我透底了！你那黑心肝的婆婆，还有老大两口子，对打伤你、伙同那老鳏夫买卖大妮去配阴婚的罪行，全认了！老鳏夫宣扬封建迷信加买卖人口，罪大恶极，十有八九要吃枪子儿！”
她顿了顿，眼中寒光闪烁：
“你那个恶婆婆，估计得劳改十年起步！李大把你打成重伤，结合伤情报告，十五年劳改跑不了！至于李大媳妇儿，教唆买卖人口加搞破鞋，数罪并罚，判得比你婆婆只重不轻！十二三年都是少的！哼，农场那地方，他们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两说！”
林母紧紧盯着郭蓉蓉的眼睛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却字字敲在她心上：
“蓉蓉，姐就问你，这仇……算是报了大半！你今后……有啥打算？”
郭蓉蓉身体猛地一颤，那只完好的手死死攥紧了身下的床单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她深吸一口气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，才颤抖着、试探着挤出一句：
“姐……如果……如果我……选择原谅他们……”
“什么？！！”
林母如同被点燃的**桶，“蹭”地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！她满脸的不可置信，像看陌生人一样瞪着病床上的人，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失望陡然拔高：
“原谅？！郭蓉蓉！你疯了吗？！他们要害死你闺女！把你打得差点咽气！要不是我偷偷给你灌下保命的药丸子，你这会儿早就凉透了！！！”
她气得浑身发抖，手指着郭蓉蓉，痛心疾首：
“你现在跟我说原谅？！你让大妮二妮怎么想？！她们怎么摊上你这么个糊涂的娘？！你想想，要是那帮豺狼虎豹被放回来，你们还有活路吗？！啊？！！”
郭蓉蓉被姐姐骂得瑟缩了一下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声音细若蚊呐，带着无尽的委屈：
“姐……我不是不恨……我……我是怕……怕肖贤哥……心里……心里会有疙瘩……”
“李肖贤！李肖贤！你脑子里除了李肖贤还能不能装点别的？！你……”
林母气得眼前发黑，恨铁不成钢地抬起手，食指几乎要戳到郭蓉蓉的脑门上！可目光触及到她头上厚厚的纱布和苍白的脸色时，那根手指又硬生生僵在半空，最后只能重重地拍在自己大腿上！
“姐！蓉蓉这么说……是怕我难做，你别生气！”
李肖贤猛地推开门，他走到床边，平视着郭蓉蓉泪眼婆娑的眼道：
“蓉蓉跟大妮，才是真正的苦主！公安该咋判就咋判，那，都是他们罪有应得！我李肖贤要是因为这事跟你生分、给你气受，那我还算个人吗？！”
他握住郭蓉蓉冰凉的手，一字一句，掷地有声：
“你嫁给我这些年，没享过一天福，尽跟着我吃苦受罪了！往后……我李肖贤要是再让你受半分委屈，天打雷劈！我一定加倍对你好！把以前欠你的，都补回来！”
他娘，他大哥大嫂，蛇鼠一窝，合起伙来要害他妻女性命！落得今天这下场，全是活该！老祖宗的话一点没错：长慈子才孝！当长辈的心都黑透了，变着法地祸害小辈，还指望小辈孝顺？做啥美梦呢？
林母盯着李肖贤看了半晌，眼神锐利如刀，似乎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真心。最终，她勉强压下怒火，声音依旧冷硬：
“行！李肖贤，这话我暂且记下！可要是有一天，你真敢因为这档子事给我们蓉蓉脸色看……就别怪我带着老郭家的爷们，打上你家门！”
“姐！不会有那一天！”
“娘，时候不早了，咱得回了。”林宝珠适时出声，打破了略显凝滞的气氛。
这么吵来吵去没什么卵用，纯纯浪费时间。
“嗯，确实该回去了。”林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。
一行人告别了病床上的郭蓉蓉和守在一旁的李肖贤，沉默地离开了医院。
回家的路上，暮色四合。林宝珠将郭大舅私下告知的病情，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