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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很快袭来，渐渐的，众人眼前开始浮现出一道道柔和的光晕。
眼前越来越亮，视线缓缓回笼。
所有人都惊愕地发现，自己虽仍被捆着，但却并不在菜市口，而是身处一个地下的阴暗石室之内。
身上完好无损，并没有任何伤口。
刚才那场近乎撕心裂肺的刑罚和濒死的绝望，就像是一场噩梦。
但这场噩梦太真实了。
每个人只要回忆起来，就立刻又生出了满身的冷汗，尚存的心悸在提醒他们，尽管只是幻象，但如果有一天这件事真的发生了，一定会比幻象还惨烈百倍。
就在这时，石室的门被打开了。
影巫缓步走了进来。
“感觉如何？”
幸存的俘虏们惊魂未定，茫然地看着他。
影巫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，直接宣布：“陛下有旨，念尔等亦是受人所迫，并非全然罪不可赦，现给予尔等两条路选。”
他伸出两根手指。
“其一，继续顽抗到底，那么，刚才诸位所经历的幻象，将会变成现实。菜市口的凌迟台，随时为你们准备着。”
这话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，刚才那真实的恐怖体验，让他们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。
“其二。”影巫放下手指。
“主动配合。交出你们所知的，关于所有仪器设备的使用方法、破解之道，尤其是如何使其脱离你们组织的控制，独立运作。并且，运用你们的知识，协助朝廷治理水患。若表现良好，陛下开恩，或可饶你们性命，甚至许你们在此界安稳度日。”
石室内忽然死一般的寂静。
他们愿意为自己必死无疑，甚至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，但经历了刚才那场身心俱摧的死亡体验，之前做的所有心理建设都毁之一旦，反而求生的欲望达到了顶峰。
返回现代受审是死路一条，顽抗下去也是惨死，而配合…
虽然屈辱，却可能有一线生机。
而且万一哪天郑遂破解了可以避开黑寡妇组织，回现代之法。
或许…
或许他们还可以安身立命。
哪怕还要上国际法庭，但一颗子弹，总要比黑寡妇惨烈的刑罚，和郑遂的凌迟要好很多。
话音刚落不就，就已经开始有人眼神闪烁，显然动摇了。
但仍有人咬牙切齿地低吼：“休想！我们绝不会背叛组织！”
影巫并不意外，只是淡淡地道。
“无妨，陛下有耐心。愿意合作者，站出来。冥顽不灵者，自有去处。”
短暂的挣扎后，一个成员率先崩溃的哭喊道。
“我配合！我什么都愿意说！别杀我！”
有了第一个，就有第二个、第三个…
如同多米诺骨牌般，大半的黑寡妇成员在极度的恐惧和求生本能驱使下，选择了屈服。
他们实在没有勇气再去经历一次那比死亡更可怕的幻境了。
就更不用说将其变为现实。
影巫让人清点了一番，便转身走出石室。
淡然留下一句：“这场战役，总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。余下不肯服从者，杀。”
选择合作的黑寡妇成员被带离了石室，被看守着，简单的清洗一番、更换衣物后，便被押解至一处守卫森严偏僻宫殿。
郑遂端坐于上首，不怒自威。
看着下方这群惊魂未定的敌人，他面色不改，只淡淡开口。
“朕知道，你们之中，有人并非真心归附，只是迫于形势。但朕不在乎，朕只要结果。”
他指了指被放置在旁边桌案上的几块在战事中完整保存下来的手表，和一些仪器部件。
“将这些东西的用途，详尽道来。重点是，如何切断它与你们总部的联系，消除自毁程序，使其能为朕所用。”
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人，忍不住抬头，疑惑问道。
“郑教授…不，皇帝陛下，您…您真觉得，靠我们这些人，能解决你们这个世界的问题？这个世界如此落后，连电都没有。”
郑遂闻言，只意味深长的一笑：“落后与否，也取决于如何发现。而朕要的，不是照搬你们的世界，而是借鉴其思路，融合此界之智慧。”
他们的仪器能精准测量距离、高度，那大齐的巧匠能否依此原理，改进丈量工具？
现代有高效的水泥混凝土，那大齐子民能否尝试优化现有的夯土、砌石之法，或寻找类似的替代材料？
这些，都是机会。
“朕要的，是一个契机，一个打破固有思维、引导此界技术向前迈进一步的契机。而你们，和你们带来的这些东西，就是这个契机。”
这番话，让在场的黑寡妇成员们陷入了沉思。
他们忽然意识到，这位军事专家、这位帝王的目光，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长远。
他并非简单地想要复刻技术，而是想要真正的主导一场变革。
如若这个世界真的能在现代科技的基础下开拓创新，哪怕只是发展一二，黑寡妇组织，都不敢再虎视眈眈了。
众人残存的抵抗意志终于在郑遂的大局观面前渐渐瓦解，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代起来。
夜色深沉，凤仪宫内却暖意融融。
听说郑遂要来过夜，徐妍提前让人把宫灯点的通亮。
她一边等着郑遂，一边靠在软枕上，为他们还没出世的孩儿缝制一件小肚兜。
忽然，不远处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。
“陛下？”徐妍抬起头，忍不住笑道。
“陛下怎么来了还这么悄无声息的，吓臣妾一跳。”
说罢，又要行礼。
“说了多少次，不必多礼。”郑遂快步上前，轻轻按住她的肩膀，顺势在她榻边坐下。
“夜深了，还在做这些，仔细伤了眼睛。”
“臣妾不累。”徐妍放下针线，抬手轻轻抚了抚高耸的腹部，“想着孩儿很快便能穿上，心里便欢喜。”
徐妍转头看向郑遂：“倒是陛下您，听说今日众臣讨论治水之事，可国库空虚，进退两难。臣妾也想了这事，臣妾想将自己的首饰财物，捐出去一些，充盈国库。而且臣妾身为国母，要做众子民的表率。臣妾想着，得以臣妾为首，厉行节俭。”